陛下“事已至此，若是不將人清理幹凈，你們也沒有辦法安然。”

月牙“我不需要，我也不怕。”

青提也跪下“蘇南寅雖然算計，但他從來沒有去主動傷害過誰。”

堂官“是啊，陛下，這次他幫瞭很多忙，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去到皇宮，也是他冒著生命危險送出去的兵符。”

陛下垂眸，沉默瞭片刻看向月牙“你那麼在乎他，那你知道他的過去嗎，所有的過去。”

月牙“我不知道。但他一定過得很艱辛。”

陛下長嘆瞭一口氣，語氣裡是難言的落寞和失望“你現在說不在乎，你現在那麼拼瞭命的想要幫他救他，其實都是假的，所謂感情脆弱的不堪一擊，你回頭想一想，會發現毫不值得。”

月牙“是因為皇太女和長皇女全都背叛瞭你是嗎。”

堂官“陳月圓！”

月牙毫不理會，繼續看著陛下“因為你最親近的人全都背叛，所以你覺得所有的感情全都是虛無的對嗎！”

陛下微微俯下身“難道不是嗎？”

月牙“當然不是，你會面臨這些是因為你自己選擇瞭這樣。你難道沒有看到皇太女漸行漸遠嗎，你難道不知道長皇女的害怕和不安，你忌憚她們，試探她們，推動她們爭鬥，你覺得這樣你才能夠更加的安穩。你早就已經看清自己在走那條路，是你沒有選擇後退，沒有選擇停止，為什麼要去怪感情的脆弱。”

月牙緩緩站起身“你選擇瞭權謀算計，那就隻能永遠困在其中。但我不要！”

一瞬間，萬物安靜。

瘋瞭，全都瘋瞭！

剛才被月牙罵過的那些官員甚至覺得剛才對他們還算客氣的瞭，這人現在是完全瘋瞭。

青提也站瞭起來。兩年的時間她看懂瞭這些，看透瞭這些，卻還是失望。

青提“陛下，今日之後我會離開學堂。”

“你們！”堂官驚得一顫“你們——”

青提“我不喜歡權謀算計，也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道德湮滅的人，既然知道這條路再走下去隻有錯誤，那就到此為止吧。”

堂官的喉嚨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塞瞭一樣，她無法開口也無法說什麼。最後她也站瞭起來。

“陛下，請允許下臣辭官。”

世界安靜無聲，一寸一寸的消融著所有的空氣。

陛下渾濁蒼老的眼眸裡滿是震動，像想有什麼東西在坍塌，在碎裂，一點點一寸一寸，她想要阻止卻沒有辦法，隻能任由著消散如煙。

烏雲籠罩，無名山莊從出現到消失一直沒有名字，火光之後，萬事皆空。但路的另一頭，溪水湍湍，樹陰搖曳，勃勃生機。

“月圓。”

月牙回頭望去。在光影剎那絢爛的盡頭，站著一抹淡青色的身影，遠遠的看著她。

天空之上，薄霧散開，彎彎月牙透徹圓月。

番外1

揚州城內最大的溪水山莊。石水擊打瀑佈，水光四散在光影下面流動，正好引入莊內的溫泉池水，環山抱月。

銀寶躺在溪水旁，石桌起伏“還是這裡舒服啊。”

“註意點。”

銀寶“註意什麼？”

青提端坐於桌前，頭頂花樹堆雪，一排燈籠搖曳風中。

銀寶“怎麼回事？月圓他們去哪裡瞭。這月亮都升到中天瞭，說好的一起過中秋。”

青提“他們在廚房裡做月餅啊。”

銀寶“不回是野菜月餅吧……”

青提笑笑。

銀寶轉瞭個彎躺回來，草地上面鋪著軟軟的地毯“當時是什麼情況，蘇南寅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嗎？”

青提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，陛下放我們出來瞭，但蘇南寅再沒有出現。”

銀寶“他不會真的已經出事兒瞭吧？那月圓。”

青提正色“別在她面前提起。”

銀寶“這些事情是不提就能夠過去的嗎？”

“來瞭來瞭。”

花束的後面，月牙穿著一身紅色衣裙出來，笑意盈盈，面龐如玉，似乎還更圓潤瞭點。

“愣著幹什麼呀？”月牙坐到石桌旁。

銀寶回神“做好瞭？這麼多？”

月牙“這還多，喬蕎那邊的還沒拿過來呢。”

銀寶“他一個人還在忙？”

月牙“倒也不是一個人。”

銀寶“那還有誰？廚房的？不是說要自己做嗎。”

月牙“別管那麼多瞭，還是熱著呢，快吃呀。”

銀寶“你這做的是什麼餡兒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