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男子跟在他們後面。

“哎呦，我的大小姐，你…你慢點兒，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你折騰。”

“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。”葉碧玉拉著大夫跑到瞭溯遙知跟前。

“嗯？你醒瞭？”葉碧玉怔怔地看著醒來的溯遙知，看著很健康，隻是面色還有些憔悴。

看來我帶來的大夫還是有用，葉碧玉臭屁地想，她覺得是自己帶來的幸運讓溯遙知又活瞭過來。

“好瞭，你可以走瞭。”葉碧玉揮瞭揮手。

那頭發花白的大夫正要顫顫巍巍地走回去，葉碧玉又攔住瞭他：“今天在這裡看到瞭一切，不許說出去，不然……”葉碧玉做瞭個抹脖子的手勢。

“明白明白。”那大夫不停地點頭。

“走吧。”葉碧玉又揮瞭揮手。

溯遙知還是和葉碧玉道瞭謝。

那大夫走瞭之後，葉碧玉又在這裡停留瞭一會兒，但覺得不好玩，就跟黑衣男子回去瞭。

“謝謝，對不起。”六清眼裡滿含愧疚地看著溯遙知。

？我昏迷的時間內發生瞭什麼？還是說昏迷把腦子磕瞭？為什麼感覺每一個詞都認識，但是合起來就不認識瞭？溯遙知不明所以。

“謝謝你殺死瞭它，不然我將犯下不可估量的過錯。”

溯遙知毀掉瞭惡果後，六清腦袋才終於清明起來，那個惡果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安安。

“我當時魔怔瞭，很抱歉傷害瞭你。”六清內心負疚。

就光說一句對不起就完瞭？溯遙知又像是感受到瞭當時的劇痛。

溯遙知：“那作為補償，你把整件事情的始終末說一下吧。”

“抱歉，我不太想說。”六清斟酌著開口，“因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，從不同的個體來述說，得到的事情全貌也是不太一樣的。”

啊？這句話怎麼感覺好怪啊？

六清看見溯遙知迷惑的雙眼：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話很裝？”

“我可沒說啊。”溯遙知連忙否認。

“安安也這麼說過我。”六清目光懷念。

“這樣吧，作為補償，我給你銀子。”六清拿出瞭一個佈袋子，上面用金絲繡瞭一個巨大的“善”字，“這是這些年來我所有的積蓄。”

“你還是把這些錢拿給那些被你吸取靈魂的百姓吧。”溯遙知看著那一大袋的錢，很想要，但她下不瞭這個手。

溯遙知也不想追問下去，反正她的任務隻是毀掉惡果，現在惡果已經毀掉瞭，她也沒必要多問瞭，不然的話，這跟拿一份工資，做兩份工作有什麼區別呢？

“好吧。那你……”六清猶豫地看向溯遙知。

溯遙知擺擺手，欲哭無淚，就當是白挨一頓打吧。

“你為什麼要吸取那些靈魂呢？”

“道尊說，人有三魂七魄，而我的安安沒有，我隻有安安的一節指骨，所以需要別人的三魂七魄，來轉換成安安的三魂七魄，我當時就隻差一魄瞭，謝謝你們毀掉瞭它。”六清再次道謝。

“道尊？”又是所謂的道尊？道尊到底是誰？

“嗯，道尊是一個非常好的人，他是所有人的救星。”說到這裡，六清眼裡出現瞭和何縈談及道尊時一樣瘋狂的神色。

溯遙知還想問些什麼，但是六清擺擺手，表示不想再說瞭。

“等會兒百姓來燒香祈福時，我會向所有的百姓說明這件事並道歉，畢竟我犯瞭很大的過錯。”

溯遙知點瞭點頭。

談話間，天光已大亮，他們走瞭出去。

狐佛渡(六)

“各位施主，今天我想說個事。”

六清站在靈清寺外的臺子上，這個臺子曾經用來誦經文或是為百姓祈福，但此刻卻是用來承認他自己所犯下的過錯。

六清看著所有人都飽含期待地看著他，他有些說不出口，他看向臺下被靈青杏扶著的溯遙知，溯遙知朝他鼓勵性地點瞭點頭。

“對不起。”六清跪瞭下去，朝衆人重重地磕瞭個三個響頭。

六清擡起頭來，他的額頭已被磕得鮮血直流，眉間的那一紅點也也被鮮血遮掩，鮮血順著高挺的鼻梁流下。

“一直以來，我都騙瞭大傢，一些人來我這裡拜佛求福後，都會感到氣虛無力，甚至有些人變得癡呆，都是因為我，是我，因為一己私欲，收集靈魂，傷害瞭大傢。”

“這裡有一些錢財，希望能夠補償一下大傢，我知道這是萬萬不夠的，我罪該萬死，所以要殺要剮，我六清毫無怨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