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敌人成了我徒弟后(239)

作者:蝶鱼梦


何昭蘭第一次主動撥通瞭溯遙知的電話,她說,我想見見你。

溯遙知在聽到這一句話的一瞬間就開始動身,趕往瞭何昭蘭的住所。

“你可以讓我抱一下嗎?”

溯遙知敲瞭敲門,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,就聽到瞭這一句話。

“好……”溯遙知才說瞭一個音節,何昭蘭就撲進瞭溯遙知的懷裡。

何昭蘭緊緊地抱住瞭溯遙知,就像是抓到瞭汪洋大海裡的唯一一節浮木。

“溯遙知……”何昭蘭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。

“嗯?”溯遙知感覺自己的心尖顫瞭顫。

“我想去看看海……”

“那你會開心嗎?”溯遙知沉默瞭片刻後問道。

“會。”何昭蘭埋在溯遙知的懷裡,聲音有些悶悶的。

溯遙知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,可表面仍然用平靜的嗓音回答道:“那你就做讓你開心的事情就好瞭。”

溯遙知又把那句話改瞭改,送給瞭何昭蘭。

溯遙知從輕輕抱住她改為緊緊抱住她,她活得太痛苦瞭……

兩個痛苦的人就一直這樣抱著,從黃昏到黑夜……她們互相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。

仿佛這樣,她們心裡下的瓢潑大雨和鵝毛大雪就能變小一點,再變小一點,自己的內心就能溫暖一點,再溫暖一點……

……

何昭蘭在她的個人賬號上,於淩晨發表瞭一個作品,有三張圖畫。

第一張畫作上畫的是一個完整的,沒有臉的女孩,背景是純黑色。

第二張畫作上畫的是一個女孩骨架,她的腳骨架底是一層厚厚的腐爛肉泥,背景是一片血色。

第三張畫作的下半部分是一堆腐爛的肉泥和森森白骨,而上面有許多蟲蠅在爬,畫的上半部分就是無數的蚊蠅在飛,混亂無序,而四處飛舞的蚊蠅就是第三張畫作的背景。

何昭蘭發佈完她的最後一個作品後,就在海裡意外身亡。

蔣國新一紙訴狀將何盼鳳告上瞭法庭,告她一直在非法虐待她的女兒,並且索要賠償。

對此,何盼鳳供認不諱,接受瞭法庭對她的判決,但並沒有給蔣國新錢。而且反過來,她也一紙訴狀將蔣國新告上瞭法庭,告他傢暴自己和自己的女兒。

蔣國新對此拒不承認,況且已經過瞭追溯期,但溯遙知作為證人上瞭法庭,她也動用瞭一些權利,讓蔣國新進瞭監獄。

溯遙知感覺自己好像也變成瞭自己最討厭的人,她以前是最討厭利用權利的人瞭。

說的是人人平等,但人人從來都不平等。

臨走前,何昭蘭把她的日記本再次送給瞭溯遙知,溯遙知也沉默地接受瞭,她知道何昭蘭的結局就像是小棋一樣,已經定下來瞭,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瞭。

溯遙知回去之後,又把自己關在瞭房間裡,開始看何昭蘭的日記本,但她並沒有直接從後面開始看,而是又從第一頁開始看。

前面的部分大致都是相同的,隻不過後面添加瞭一些內容。

在大學四年期間,她記錄的生活是最多的,也是最開心的。

到後面,她寫的越來越少,但文字表現出來的痛苦卻越來越多。

她說,她感覺自己生病瞭,但是她又感覺自己是在矯揉造作。

溯遙知邊看邊哭,你不是在矯揉造作,你是在求救啊,昭昭。

她說,她以前最害怕長大,害怕長成像媽媽一樣的人,但是在她長大後,她發現,她好像處處不像何盼鳳,但她又好像處處都是何盼鳳。

……

溯遙知又思考瞭很久很久,還是決定將何昭蘭的筆記本送給瞭何盼鳳。

不久,又從監獄裡面傳來瞭何盼鳳慟動天地的哭聲。

和那天的哭聲如出一轍。

……

夜晚,溯遙知看著一望無際的黑色大海,陷入瞭迷茫。

夜風凜冽,風像是要刺破她的皮肉,鉆入到她的骨髓之中。

溯遙知生活在用愛包圍的傢庭裡,她以前無憂無慮,她以前一直都覺得世界上的人都有各自屬於他們的幸福,可直到她走出去,才慢慢發現,人不都是幸福的,她所受到的苦難不過是微不足道,她所遇到的苦難不過是冰山一角。

“她開心嗎?”突然,溫霽鈺走瞭過來,停在瞭溯遙知的身邊。

“應該吧?”溯遙知的語氣裡充滿瞭不確定。

溯遙知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,她感覺自己的雙手沾滿瞭鮮血,她好像間接的或直接的導致瞭很多人的死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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