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溫霽鈺用力抿瞭抿幹澀的唇，稍微有瞭一絲血色。

“行。”靈青杏轉身就走，關上瞭門。

溫霽鈺先將四周的窗簾都拉攏瞭，又查看瞭一下門是否關好，隨後就徑直走向瞭溯遙知所在的床鋪。

“師父……”溫霽鈺坐瞭下來，輕輕把溯遙知的手拉起來，放到他的臉頰邊摩挲，他近乎貪婪地感受著溯遙知的體溫，語氣癡迷眷戀，然後過瞭半分鐘左右，又突然像是大夢初醒般敲瞭敲自己的頭，“你該吃藥瞭。”

然後，溫霽鈺就將自己衣服解開，露出瞭被繃帶纏繞的胸膛，在心髒的位置透出瞭一個巨大的血圓印記。

溫霽鈺把繃帶解開，露出瞭血肉模糊，爛糟糟的胸膛，觸目驚心。

溫霽鈺拿出瞭一把匕首，然後毫不留情地刺入瞭自己的心髒，鮮血順著刀流下，又順著溫霽鈺修長的食指流下，滴在瞭地上，“滴答滴答”。

溫霽鈺又拿出一個小碗接瞭小半碗心頭血，他看著血越來越少，皺瞭皺眉，又拿起匕首，匕首閃爍著寒光，他又對著心髒刺瞭一刀，但這次，血隻流瞭幾滴就停止瞭。

溫霽鈺看著還是隻有小半碗的心頭血，眉頭緊鎖，但他來不及多想，連繃帶都來不及重新纏上，就含瞭一小口心頭血，吻上瞭溯遙知的唇，緊密合縫，不留半分空隙，不讓心頭血有一點逃走的機會。

鐵鏽味流淌在唇齒之間，溫霽鈺卻感覺這味道是萬分的甜蜜。

溫霽鈺像是在喂藥，又像是在借此機會偷偷吻溯遙知。

既是唇喂，也是血吻。

很快，一小半碗心頭血被喂完，溫霽鈺萬分失落，溫霽鈺抱歉地看向溯遙知：“對不起啊，師父，這次的血隻有小半碗，下次……下次！我一定會多吃一點，讓自己身體更強壯，這樣就有更多的心頭血，然後你就會更快好起來瞭。”

溫霽鈺有些虛弱，他動作極慢地重新纏好瞭繃帶，但途中卻因為力氣太小，根本就纏不緊，溫霽鈺索性也就纏松瞭一點，然後穿好瞭衣服，他輕輕握著溯遙知的手，趴在床邊，隨後就眼皮打顫，沉沉睡去。

而與此同時，門外。

“苗大夫，真的沒有救瞭嗎？”靈青杏討好地看向苗齊。

靈青杏曾經也親自為溯遙知治療過，但卻是於事無補，不過是杯水車薪罷瞭。

她學習瞭十幾年的醫術，卻無法救醒她的小姐。

靈青杏對自己很失望，也對自己産生瞭深深的懷疑。

“都說過百八十遍瞭，她真的已經病入膏肓，無藥可救瞭。”苗齊有些無奈，要不是他們給瞭很多錢，她也不會這將近八年期間，每周都來。

“雖然她的皮囊看起來已經完好無損瞭，但她的內裡已經空瞭，所有的髒器全都無法自主運轉，甚至一碰就碎，隻有心髒還在微微跳動著，估計再過不久，這心髒也會停止跳動。”

靈青杏垂下瞭眼簾，眼眶濕潤。

“至於你們說的換髒器，那根本就是不行的，我已經查看過瞭，她的身體異於常人，所有的髒器結構也不同於常人，太過精密瞭，感覺就像是算好的一樣。”

苗齊頓瞭頓，又繼續說道：“普通的髒器根本無力負荷巨大的運轉量，而強大的髒器現在也根本找不到瞭，就算找到瞭，也肯定會出現排異反應，畢竟她的身體太過特殊，她甚至連心髒的位置都異於常人。”

“她現在相當於是一副空殼子，嗯……因為我醫術不夠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沒有死去。”

苗齊看著微仰著頭，不讓眼淚落下的靈青杏，嘆瞭口氣，還是於心不忍：“她現在是植物人的狀態，能不能醒就看她瞭。”

“苗大夫。”靈青杏一把握住瞭苗齊的手，“你的意思是說，她還是有機會醒的？”

“嗯。”苗齊偏過頭，有些心虛，她不敢去看靈青杏飽含希望的眼睛。

“苗大夫，就靠你瞭。”剛剛在偷聽的其他人也一擁而上，用那種飽含希望的眼神看著苗齊。

苗齊有些受不瞭他們的眼神，急忙說道：“我先去抓藥瞭，再見。”

說完，苗齊就落荒而逃。

苗齊不明白，為什麼都快八年瞭，不管是衆生閣的人，還是平民百姓，在明知道溯遙知已經沒有救的情況下，所有人還是不放棄溯遙知，雖然溯遙知救瞭他們，但也不至於吧。

但苗齊永遠都不會明白溯遙知在他們心裡的分量，溯遙知又做瞭多少事情，苗齊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