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？徐沉蕊完全擡起瞭自己的頭，看向天帝，她像是沒有聽到後面的那段話。

“徐沉蕊。我為你取名沉蕊，是因為你的心思太過敏感，太過多疑，所以我希望你的心沉靜下去。”

“其實在你看不見的地方，所有人都在稱贊你。你隻是被嫉妒蒙蔽瞭雙眼。”

天帝大手一揮，空中憑空出現瞭一個漩渦，裡面是以前的凡間，那些徐沉蕊做過的善事都投射進瞭凡間。

“哎，你知道嗎？這可是百大善人親手遞給我的衣服。”一個老頭得意地挺著胸膛，展示著自己嶄新的衣服。

“哇，可真好看啊，很適合你。”一個壯實男人稱贊道。

“來看看我的，這可是徐大善人親手制作的靴子，可牢固瞭。”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咧著一口黃牙笑道。

一群人又蹲下瞭身子，仔細欣賞著他那黑色鋥亮的靴子，不停地稱贊著這鞋子做得真好。

……

看瞭許多畫面，哪怕都是碎片式的，但徐沉蕊依舊能感受到從裡面溢發出來的濃濃感激之情，原來不是附帶，也沒有比較。

徐沉蕊捂著臉，開始嗚嗚地哭出聲來。

她們都是在做一樣的事情啊……都是走的同一條路……明明都是想為百姓謀福祉，都是一樣的目的，為什麼？為什麼自己要去嫉妒她？為什麼自己的心胸那麼狹隘呢？

自己原來真的錯瞭……

錯上加錯啊……

徐沉蕊快崩潰瞭，她慢慢擡起頭，淚眼朦朧地看向簾櫳，嘴唇翕動，對……

可就在她開口的一瞬間，身體驟然爆開，變成瞭四散的紅黑蝴蝶，又湮成粉末，風一吹，就消失不見瞭。

徐沉蕊還沒來得及向簾櫳道歉，徐沉蕊還沒來得及向百霞秋道歉，但簾櫳也就是百霞秋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瞭，她看向天空中已經湮滅不見的粉末，目光幽遠，回道。

沒關系。

這時，天空中一道閃電閃過，驚雷在天空中炸開，一直面無表情的簾櫳眼中突然出現瞭一瞬的焦急。

“沒時間瞭，天道快要回來瞭。”簾櫳朝著溯遙知等人走瞭過來，語速很快，“請你們務必要殺死蝴蝶。”

“殺死蝴蝶的原因並不是他要創造一個殺人償命，天經地義的世界，而是他想要回到過去，這會擾亂時空秩序，導致世間進程停滯不前，混亂一片。”

“蝴蝶原名叫蕭鼎添，請務必記住。他因為父母極強的控制欲，事事要求他做到最好，最終弒父弒母，這是他的出生地，他很有可能再次回到這裡，他的力量連天道都難以對付，請務必小心應對。”

“好。”衆人重重地點瞭點頭，他們會的。

隨後，簾櫳就動手將自己的心給剖瞭出來，面色平常，就是在做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，連眼睛都未曾眨動一下。

衆人驚駭萬分，簾櫳將自己的心遞給瞭溯遙知，她的心還在跳動著，溯遙知驚得直接後退瞭好幾步。

“請將你的劍拿出來。”簾櫳正色。

“好。”溯遙知看著嚴肅的簾櫳，立馬把與客行拿瞭出來。

“這是我的心，也就是我的神格。”簾櫳將血淋淋的神格直接安放在與客行劍柄上最中間的那個凹槽上。

與客行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光彩，亮得刺眼，過瞭好一會兒，亮光才逐漸緩和下來。

簾櫳伸出兩根手指，將神格上的血水抹瞭下來，露出瞭與客行的全貌，中間是紅澄色的寶石，散發著柔和的光輝，宛然間，竟還有金光流轉，周圍是五個晶瑩的晶石，五個凹槽裡的小世界也有條不紊地運轉著。

與客行終於完整瞭。

夢之魘(十一)

簾櫳對溯遙知等人頷首後，又對著那些神仙跪瞭下來，重重地磕瞭三個響頭，緊接著，又對著人間的方向，重重地磕瞭三個響頭。

明明聲音不大，但卻久久未絕，震動瞭在場每一個人的心。

作為簾櫳的責任結束瞭。

她現在是百霞秋。

百霞秋步伐輕快地走向瞭高鈞天，掀開瞭蓋在他臉上的佈，用手輕輕擦瞭擦他的臉，目光裡是剛才衆人從未見過的淺淺溫柔。

手髒瞭，就用衣服，直到擦幹凈為止。

她的動作溫柔又鄭重，就像是在對待一個珍貴的寶貝。

擦幹凈後，百霞秋抱著高鈞天閉上瞭眼，陷入瞭回憶。

她原出生在富貴之傢，但她的親足們從未因為富貴而壓榨百姓，而是樂善好施，聽從百姓們的建議和意見，然後將其上報給上層，雖然大多數時候，上層隻會丟在一邊不管，任由這些書信被塵埃覆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