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溯遙知實話實說。

“小姐，我看看花種活化得怎麼樣瞭？”靈青杏也很著急。

溯遙知聽到這句話後，連忙手忙腳亂地將懷中的錦囊拿給靈青杏。

仁願景看著很不對勁的二人，他發現她們兩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，不由地詢問道：“出什麼事……”

“小姐，小姐！活化成功瞭！”靈青杏興奮地叫道。

“好好好，快回去快回去！”溯遙知來不及回答仁願景的問題，就拉著靈青杏就要往雪山上跑。

“再見。”溯遙知像是想到瞭什麼，向後揮瞭揮手，沒有回頭。

等到溯遙知和靈青杏再次上到雪山上時，溯遙知發現半山腰的雪花已經變成瞭粉紅色，而山頂……

“叮，隱藏任務一：收集蝴蝶碎片，4/5。”

溯遙知在原地怔住瞭，她幾乎不敢相信，她甚至産生瞭一種荒謬的想法，系統007故障瞭。

與客行突然發出錚錚劍鳴，溯遙知不敢拿出來，她怕她把與客行拿出來瞭，花飛雪死的事情就成為瞭現實。

溯遙知在雪地裡怔忡瞭好久好久，久久沒有動彈，雪落在她的肩上，積攢瞭厚厚一層。

靈青杏也默默流著淚，看著溯遙知。

溯遙知不知道自己停瞭多久，久到兩人都忘記瞭時間。

“走吧。”溯遙知倏地出聲，她邁出瞭一隻腳。

雪花從溯遙知身上簌簌往下掉落著。

她不信，她不信！花飛雪已經死瞭，她想親眼看到。

不知為何，風和雪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瘋狂瞭起來。

雪風凜冽，吹得溯遙知和靈青杏臉生疼，雪花漫天，雪下得又急又快，貼在瞭她們身上，帶來刺骨的寒冷。

溯遙知和靈青杏到瞭山頂，此時的山頂一片血色，雪花鮮豔欲滴，就像在天空中下瞭一場血雨。

溯遙知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出走瞭，她隻是僵硬地，憑借本能地挪動著腳步，一步一步，走向瞭剛才花飛雪的位置。

那個位置上隻剩下一個微微凹陷的血地，那個地方的血色比其他的地方都要濃烈。

溯遙知沒再流淚，她輕輕撫摸著那微微凹陷的血地，濕漉漉的，冰冷的，是花飛雪的血染紅瞭這片地。

突然，溯遙知在那微微凹陷的血地的上方發現瞭一句話，那上方的血色要淺很多，但有著雪和血交織的痕跡。

不哭，有雪有……

“有”字的後面，是一滴鮮血，又像是一朵紅梅。

“不”字還是像上次一樣，寫的像個燃燒的火堆。

不過“雪”字倒是沒有堅持寫八個點瞭，而是中規中矩的四個點。

花飛雪的字體還是一如既往的歪歪扭扭。

她的目的達到瞭。

溯遙知哭瞭，開始發瘋似的用手挖著血地。

深深的雪層底下是凍土，而雪層早已積累多年，早已變得堅實，溯遙知的雙手不一會兒就挖得鮮血淋漓，血肉模糊。

溯遙知的手挖不動瞭，就用劍挖，溯遙知逼著自己不去看劍上散發的異彩，她不相信，她不相信花飛雪已經死瞭。

溯遙知發現雪地下的鮮血像是染瞭千尺深，她挖瞭好久好久都沒有挖到不是紅色的地。

而旁邊的雪地，她隻是連帶著挖瞭點，就露出瞭潔白的雪。

溯遙知嚎啕大哭。

靈青杏原本想幫溯遙知一起挖，但看著這麼傷心絕望的溯遙知，她也在後面默默流著眼淚，靈青杏想，讓她發洩一下也好。

溯遙知沒有再挖下去。

冰冷的暴風肆虐，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刮在溯遙知的臉上，溯遙知感覺這風幾乎要將自己一片片淩遲。

溯遙知能清晰地感知到，自己的身體在被一片片地生生刮去，直到露出柔軟鮮紅的心髒，而這顆還在跳動著的心髒，也在被一片一片地生生刮去，直到歸於虛無。

她好像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瞭。

溯遙知在原地待坐瞭許久許久，直到自己被漫天的血花包圍，幾乎變成瞭一個血人。

花飛雪(十)

她想到瞭以前還活著的花飛雪。

第一次見面，自己就騙瞭她，她還傻愣愣地相信瞭，利落地抓魚，毫不猶豫地給瞭自己。

第二次見面，和花飛雪打雪仗，花飛雪直接做瞭一個巨大的雪球，扔向瞭自己，將自己掩埋在瞭雪裡。

第三次見面，她教花飛雪寫字說話，她寫的字總是歪歪扭扭，可每次寫總是會有進步。溯遙知知道花飛雪是裝的，花飛雪會寫字，還寫得很好很好，一個會寫字的人再怎麼裝也裝不出來不會寫字的樣子，溯遙知從她的筆鋒當中早就看出瞭，溯遙知想，她故意寫得那麼不好看，是因為她想讓自己多教教她吧，多陪陪她吧。花飛雪說話的腔調也從古怪僵硬慢慢變成瞭有起有伏。花飛雪說她沒有名字，那她就為花飛雪取一個名字，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見花飛雪哭，原來她哭的淚是血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