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睡夢中的葉碧玉眼角還沁著淚珠，口中囁嚅著：“我想去……”

佑全冷靜而克制的眼眸終於裂瞭一條小縫，從那條小縫裡流露出瞭眼眸深處的心疼和溫柔。

佑全遲疑地伸出來手，指尖微微顫動，回想著小時候老爺安慰哭泣的葉碧玉那樣，動作僵硬卻萬分溫柔地摸瞭摸葉碧玉的頭，葉碧玉慢慢安穩瞭下來，但卻開始囁嚅道：“爹爹……”

佑全手上的動作停頓瞭一瞬，又接著摸瞭摸葉碧玉的頭，感受到手底的柔軟，佑全的動作也更加柔緩順暢，這個動作藏著他的私心。

他早就在不知何時喜歡上瞭葉碧玉。

……

溯遙知和靈青杏再次上瞭雪山，寒風交錯，風雪交加，溯遙知和靈青杏不禁裹緊瞭身上的襖子。

“又……幹……什麼？”熟悉的僵硬嗓音再次響起。

“我傢小妹昨天晚上吃瞭你送的魚之後，感動得稀裡嘩啦，她說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魚。”這話確實是真的，不僅是她傢小妹，連她都被感動得稀裡嘩啦。

“所以？”雪女黑色眼珠僵硬地轉瞭轉，果然，這群人類都是貪婪的，給過一次好處，就會想要第二次。

“所以……我們是來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的。”溯遙知拉著靈青杏向雪女深深地鞠瞭一躬。

溯遙知從懷裡掏出糕點，遞給瞭雪女：“請你收下，這很好吃的。”

雪女沒有動作，她的表情有些呆愣，她的記憶告訴她，這種情況，她應該說謝謝。

“謝……謝……我……不……吃。”雪女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
溯遙知拍瞭拍頭，恍然大悟：“哦，忘瞭你是神明，不能吃人類的東西。”

她不是神明。但雪女還是猶豫地點瞭點頭。

“那……昨天的那種魚你能吃？”溯遙知問道。

雪女搖瞭搖頭。

“那？”溯遙知有些摸不著頭腦，雪女抓魚的動作一看就是做過千八百遍的，她想不明白雪女不拿來吃，還能拿來做什麼。

“玩……”雪女張瞭張口，從嘴裡蹦出一個字。

“玩？”溯遙知沒想到是這個答案，呆在瞭原地，溯遙知語氣裡有些不確定，“所以……你每次抓完魚自己不吃，又把它放回去，再抓？然後再放？”

雪女點瞭點頭，她想瞭想，然後補充瞭一句：“無……聊……”

也是，雪神早已被人類拋棄，現在剩下的隻有雪女，而雪女又沒有職責，所以她沒有事做，確實無聊。

溯遙知又看瞭看周圍，周圍被一片雪色覆蓋，毫無生機可言，所以雪山上的生命就隻有雪女和那種魚，所以雪女唯一的樂趣就是將魚抓起，然後再放回去，如此往複。

所以……這可能是一個突破口，還可以趁機來查看這雪山或者說是雪女身上的秘密。

“我們陪你玩兒吧。”溯遙知又補充道，“我們也很無聊，是吧？”溯遙知看瞭看靈青杏。

靈青杏重重地點瞭點頭。

“好……”雪女猶豫瞭片刻後就答應瞭。

她在這裡待瞭幾百年瞭，唯一的樂趣就是抓魚，放魚，欣賞魚被她抓到時的生動表情，可她早就玩膩瞭。

“那我們來打雪仗吧。”溯遙知躍躍欲試，“就像這樣。”

溯遙知邊說著，邊從地上團瞭個小雪球砸到瞭靈青杏的身上，溯遙知見靈青杏沒有動作，她連忙朝靈青杏招瞭招手：“你也團個球來打我呀。”

靈青杏蹲在地上，將松散的雪團瞭團，然後起身，朝溯遙知身上扔去。

“哎，你這沒有力道啊，你不要對準我好久瞭再打，不然的話，我很容易躲過，打雪仗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個出其不意。”溯遙知又從地上團瞭個小球，還沒起身就打到瞭靈青杏身上，雪團松散開來，一半沾到瞭靈青杏身上，而另一半簌簌地落回瞭雪地裡，“就像這樣。”

靈青杏也掌握到瞭訣竅，慢慢和溯遙知對打瞭起來，戰況越來越激烈。

過瞭一會兒，溯遙知終於察覺到瞭眼巴巴的雪女，溯遙知笑著朝雪女伸出瞭手：“來嗎？”

“來……”雪女聲音僵硬，她沒有察覺出她自己的聲音裡竟帶瞭一絲雀躍。

雪女也加入瞭激烈的戰鬥。

溯遙知打得興起，她沒有察覺到雪女手中的雪球越來越大，力度也越來越大，溯遙知看靈青杏手中的雪球一直不大，隻有乒乓球大小，力度也不大，溯遙知朝靈青杏喊道：“你團大點兒，扔狠點，放心，不會砸傷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