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從小到大一直都對她很好，還經常說, 孫子孫女都一樣，都是她的寶貝心頭肉。

那為什麼要借她的運, 補弟弟的運？

方若男眼淚流瞭下來。

方奶奶看向方若男，努力地解釋：“男男啊，奶奶這也是沒辦法。算命的說，龍龍以後運氣不好，一輩子沒啥出息。你是女孩子，運氣多一點少一點沒什麼的，以後找個好婆傢，還能有個好出路，再說你弟弟好瞭，難道還會不幫襯你這個姐姐嗎……”

方若男嘴唇顫動，“所以我就該犧牲，是嗎？”

方奶奶不贊同地道：“這怎麼能叫犧牲呢，都是一傢人。”

方若男不知是失望過頭還是被說服瞭，渾身顫抖著不再說話。

唐妙可作為路人卻聽不下去，蹭的站起來：“借運就是借運，重男輕女就是重男輕女，到現在還想洗腦你孫女不求代價地付出呢，現在都什麼年代瞭。”

方奶奶狠狠地刮瞭唐妙可一眼，“你們這些大師黑瞭心肝哦，是看我們傢過得太好嗎，一個勁兒攛掇我傢男男與我們分心，我看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們傢好過，想讓我這個老太婆子去死，既然這樣我就去死好瞭。”

方奶奶唱作念打得拍瞭拍大腿，然後作勢要去撞墻。

剛站起身，就被方若男拉住，方若男壓抑住聲音：“奶，別這樣。”

然後，方若男紅著眼眶，看向梵小洛，“大師，謝謝你們能來我傢一趟。你們想知道什麼，我都說，能出去說嗎？”

梵小洛點頭，起身走出瞭方傢。

方若男跟在梵小洛身後，方奶奶趕緊追上來，想跟著一起聽他們說什麼，方若男回頭看瞭她一眼，眼神淡漠得讓老人心驚：“大師救瞭方若龍。按照事先承諾的，我配合他們調查小區裡的問題，你就別跟上來瞭。”

說著，方若男不再看方奶奶，砰地一下合上門，帶著梵小洛四人來到瞭頂樓上。

梵小洛也不耽誤時間，直入主題：“先前小區裡失蹤的人，可有你認識的？”

方若男點瞭點頭，把自己知道的，都說瞭出來。

梵小洛點點頭，又問瞭幾個問題，基本確定瞭心裡的猜測，道：“感謝你。對瞭，你傢裡的事，打算怎麼解決？”

方若男沉默瞭很久，最後擡起頭，道：“大師，無論怎樣，都謝謝你們告訴我真相。”

知道自己的運勢被借走，知道瞭所謂親人的真面目，再讓方若男像以前那樣，毫無芥蒂地與他們相處，她做不到瞭。

見方若男心裡有數，梵小洛點瞭點頭，她已經告訴瞭方若男真相，至於方若男會怎麼選，就是她自己的事瞭。

跟方若男道別後，梵小洛四人沿著原路返回，又回到瞭小區裡。

唐妙可仍然是一頭霧水，“我們就這麼回來瞭，小區問題到底是什麼，還要繼續查嗎？”

梵小洛看瞭眼附近，蹲在橘子樹上的一隻貓，笑瞭笑：“不用查瞭，問題的答案，已經出來瞭。”

唐妙可：“是什麼？”

梵小洛瞇著眼，望向離他們最近的一隻貓，說出瞭兩個字：“造畜。”

@

在梵小洛四人討論著小區出問題的原因時，方若男邁著疲憊的步伐走回瞭傢裡。

一回到傢，就看見奶奶在抱著爸媽的照片流淚，悲戚地訴說這些年的不容易。

要是以往，方若男聽見奶奶這麼哭，早過去安慰她瞭。現在她隻覺得累，有種深入骨子裡的疲憊，一句話也不想說。

方若男走入自己睡的那個房間，關上門沉默瞭一會兒，然後打開衣櫃，把自己穿的用的全都扒出來，一股腦塞入行李箱。說來諷刺，這幾年她沒日沒夜工作，兼職，月收入早已過萬，穿的竟還是幾年前的舊衣服，把整個房間翻找一遍，所擁有的東西甚至都塞不滿一個行李箱。

她為這個傢付出瞭一切，到頭來隻換來一句應該的。

方若男拉著行李箱，走出瞭房間。

方奶奶見狀，哭聲戛然而止，驚惶地問：“男男，你要去哪兒啊，你不要奶奶瞭嗎？奶奶不是故意的，奶奶錯瞭，錯瞭啊……”

方若男擦著眼淚，問瞭奶奶一個問題：“龍龍變成這個樣子以後，你在他的門口貼上瞭鐘馗像，說是能驅散邪祟。這個我能理解，可你為什麼又特意翻出那個小棉被，披在瞭方若龍身上？是不是想讓我替他去死？”

方奶奶心裡一慌，“怎麼、怎麼會呢，奶怎麼會害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