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兰从军结束后(70)
作者:小到中雪
“李巽本來就是皇帝,李元的皇位可是我爹給他的,當然不一樣,我也不用那麼給他臉。”
木蘭訕訕,話是這麼說沒錯,也不用講的這麼明白吧。
人情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
蕭映匆匆而來,鐵青著臉:“你們又要對陛下做什麼?”
“沒什麼。”木蘭說,“陛下剛剛入宮,還不太適應,也不讓別人近身,麻煩蕭大人今天陪陪。”
蕭映咬牙進去,過瞭片刻又出來說:“陛下讓我留外面。”
那邊梁英娥煩瞭,直接走瞭。
木蘭轉身坐在他身邊:“你和陛下從前認識?”
“也不算認識吧,他很少進宮,隻見過一面。”他長籲瞭一口氣,“有十年瞭吧,那時我也才十六歲。”
剛剛從建康逃過來,國破傢亡、孑然一身。
那天大雨,他跪在殿前一夜,李元和他父親經過,拉著父親手問是誰。
彭城王大概已經聽說瞭他的事,並不言語,李元看他隻一身單衣、瑟瑟發抖,就讓他給他披瞭一件衣服。
如今,李元也是十六歲瞭,一樣的國破傢亡、一樣的孑然一身。
可自己卻幫不瞭他,也救不瞭他的命。
人生,一次又一次的無能為力貫穿始終。
蕭映想,還不如那時他就死在滔滔江水之中,一瞭百瞭、痛痛快快。
殿中的燈一直亮著,李元不讓別人靠近,但蕭映一定坐在他能看得見的地方。
“我都想好瞭。”他聲音沙啞,“要是梁治真想再來一次……我便是豁出性命,也要和他同歸於盡!”
木蘭支頜,你死容易,想要他死可不簡單。
你倒是想同歸於盡,也不容易辦到的。
我要複國
看著如此真情實感的蕭映,木蘭居然對他生出瞭一絲的同情。
不是假的,是真的同情。
可同情意味著對另一個人的苦難、不幸、挫折産生的共鳴。
所以每每細想,她都在腦海裡直接扇自己一巴掌。不夠的話,再扇一個
不管是蕭映、李元、李巽,或者是南郊被梁治大軍殺死瞭任何一個人,都不配得到她的同情。
你憐憫他們?你配嗎。
崔顯也湊瞭過來,她問:“大晚上的,你不睡覺?”
“我不敢睡。”他真心地說,“我還是覺得坐在這裡,保險一點。”
他話音剛落,就有梁英娥身邊的人把崔顯喊瞭過去。
崔顯真是要哭瞭,依依不舍扯著蕭映袖子。
“做什麼?”蕭映甩開他,“滾開!”
在他眼中,崔顯和梁英娥真真是一對狗男狗女瞭。
說他們狗男狗女,那都是辱狗瞭。
木蘭也罵過崔顯:“你這是在玩火知不知道?!玩火自焚!”
你們倆單純那啥啥的倒也無所謂,但真的玩出孩子來,不說別的,對這個孩子負責任嗎?
這個孩子他願意出生嗎?
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。
其實整個事件,她、蕭映、崔顯都隻是旁觀者,都在戲外。
隻有大業的皇室姓李的,還有梁治他們是局中人。
不過崔顯這樣不要命,搞不好真的會變成局內人、身不由己。
——你死不要緊,你別拉上我呀!
“說起來,你跟崔顯怎麼認識的?”
雖說朋友多是互補,但也得有想通之處吧。
就他倆這樣的性格,實在是不像能當朋友的樣子,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湊起來的。
這些日子,蕭映煩崔顯煩的要死。
不過這樣的晚上、坐在這個地方不說點什麼,又實在太過於冷清瞭。
“認識?那……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瞭。”
那個時候他一心報仇、一心複國,就跟心口有一個火盆在燒似的,一天也等不瞭瞭。
所以,他請求出鎮邊疆,被任命為都督徐南兗二州諸軍事、徐州刺史。
“在徐州,我想著無事可做,就建起學館,引見士族子弟,與他們講論經義。”
木蘭呵呵,早聽說南朝和北朝不同,最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玩意兒瞭。
蕭映不虧是南朝最最頂尖的紈絝子弟,別的不好說,對這些絕對是實打實的門清兒。
“崔顯當時遊學到此,每每要與我辯駁,於是就認識瞭。”
崔顯一貫是牙尖齒利的,不過也確實有一些真才實學,而且他學的特別雜,什麼都會一點,簡直就沒他不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