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兰从军结束后(177)
作者:小到中雪
你既然說我沒教化,那就沒有好瞭。
吾蠻夷也,誰跟你講道理啊。
這些南朝士大夫,有一個殺一個、有兩個殺一雙,絕對沒有冤枉的。
蕭映知道圍城非一日之功,他可已經等不及瞭,早就在外城和馳援的幾支軍馬都有作戰。
不過,真刀真槍打起來非但一點兒沒讓他痛快,還更憋屈瞭。
實在是因為各路援軍心志各異,為瞭堵住旁人口舌,因此假意出兵小小交戰一番,隨即按兵不動,坐觀成敗。
人傢是圍城打援,這裡倒好、根本沒援。
木蘭說:“你也不必如此著急,反容易著瞭他們的套。”
他此時倒是難得想起崔顯的好處來瞭,若他在此,也不用自己聽那群勞什子的廢話,當場也能寫出一篇檄文來。
“不過檄文而已。”
蕭映武的沒處發揮,正好就文的上。
他從小隻想當個尊貴的王爺,無事之時開開茶會、極盡人間風雅之事,哪知道後面真的要舞刀弄槍、風裡來雨裡去。
世事滄桑,不過如此瞭。
當場就讓人拿瞭筆墨過來,略加思索,直接靠著戰馬就寫起來。
木蘭笑著說:“還真是思如泉湧、一揮而就、倚馬可待。”
要說,寫這檄文,最要緊的是真情實感、言之有物,而非雕琢文字。
對蕭映而言,可以說是毫無技巧、全是感情。
——長江天險,二曹所嘆,吾一葦航之,日明氣凈。自非天人允協,何能如是!
她看過之後,點頭:“我再給你加一句。”
既是穿越的,沒有不做文抄公的道理。
說著,歪歪扭扭寫著——吾觀王侯、諸將,志在全身,誰能竭力致死,與吾爭勝負哉!
字雖然醜,意思到瞭就行。
蕭映默默讀瞭三遍,忽然仰天長笑、目中含淚:“我父兄若是在天有靈,瞧見今日也該瞑目瞭。”
不錯,當年他兄長行事悖亂,確實無德。若是旁人動手,尚有原因。
可那老東西作為蕭氏宗親,吃瞭他們多少好處,卻起兵謀反,正該千刀萬剮。
如今,他的子孫們看著他被大軍圍困,不僅不救援,還一個個都巴望著他死,他能看不出來?
他日日參佛、好像大徹大悟,悟到今日瞭嗎?
佛法之中不是講因果麼。因是因緣,果是果報,種什麼因就會收獲什麼果。
天理循環,報應不爽。
世間最公平的就是因果,誰都無法在因果中得到寬待。
——這就是你的果!
甚至於,這一刻、蕭映甚至不想自己親手殺瞭蕭達瞭。
他就想看著他的子孫殺瞭他。
當然,那些人也不敢親手殺他,讓自己陷於不義之地。
但為瞭權力,他們總有辦法的。
看他們自相殘殺,這該是多麼美妙的情形啊。
比一刀砍下去,這可痛快多瞭。
木蘭問:“我這句怎麼樣?”
“殺人誅心。”
蕭映甚至想,這場圍城不要那麼快結束,持續的時間越長越好,
因為這對於城內的人,這無疑是一場煎熬。
對於那個老東西,當然也是煎熬當中的煎熬,
他身邊的人不是將他奉若神明麼。
如果這樣的日子持續下去一天又一天,他們還能夠對他奉若神明麼?
工程堅固,城內的糧草也暫時充足。
但他還真的不信,在這樣久久等不到救援的情況下,城內的人心還能夠堅持下去。
他也是這麼多年在外行軍打仗的人,知道攻城這件事,多半得靠裡面的人自己開城門。
木蘭說:“是啊,能攻進去固然是贏,但是如果能讓城內的人主動開門。對我們來說,才是真的贏。”
當然,最自己的要求也沒必要那麼高,反正贏瞭就行。
蕭映沉思片刻:“我入城一趟。”
木蘭皺眉:“現在?別吧。”
且不說眼下城中是什麼個亂象,實在是不好控制。
何況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瞭,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。
“這麼多年你都等過去瞭,也不差這十天半個月的瞭吧。”
可不能為山九仞、功虧一簣。
蕭映說:“我不是要去殺他,我隻是去助咱們一臂之力。”
“我差你這一臂之力麼。”她翻瞭個白眼,“你可別給我添亂啊。”
——你要是被抓瞭,我還得找人進去救你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