簌簌以為，沈暢涔隻是拿楚夫人做瞭噱頭，事實上根本沒有這回事，沒成想第二天，楚夫人就過來瞭，她以前最愛昂貴的寶石，可是現在身上卻是素凈的，“簌簌，你考慮完我說的事情瞭嗎？”

簌簌為楚夫人倒瞭杯茶水，“什麼事情？”

“嫁人的事情啊！”楚夫人湊近，貼著簌簌的耳朵悄聲說，“你覺得沈暢涔怎麼樣？”

“不怎麼樣，一個從小地方來的人，渾身上下畏畏縮縮，看著就來氣，”簌簌沒好氣地說，“我才不要。”

楚夫人倒也坦然，道，“不喜歡？不喜歡也沒事，方序鶴如何？他小時候還特別喜歡你，雖然也不敢和別的小朋友一樣，跟在你身後到處跑，他知道這樣會引起你的厭煩，你最討厭別人跟著你，他倒也聰明，還知道通過你哥，拿桂花糖哄你開心。”

“母親……你都知道啊！”楚夫人坦誠的態度反而讓簌簌不自在瞭，“我跟他都是很久以前的情誼瞭，現在讓人無緣無故背上這份麻煩也不好。”

楚夫人臉上帶笑，“方序鶴他來找過我，還給我帶瞭一些小禮物，許久不見，他也是出落的一表人才，據說，他讀書不怎麼樣，倒是極其善於經商，將父親留下來的基業打理地風生水起，他說喜歡你，願意為瞭你冒這些風險。”

簌簌心口一陣煩悶，“可我不喜歡。”

楚夫人嘆氣，“簌簌，婚事嫁娶少去考慮什麼喜歡不喜歡的，我當初就是被那份喜歡蒙瞭心智，跟著你父親來到這裡，我要是當初找個馬背上的少年，不知道日子過得有多麼自在。”

簌簌反問，“要是重來一次呢？”

楚夫人又嘆氣，“那我還是跟著你父親來這兒吧，沒辦法，我的命啊！命中註定。”

簌簌道，“那我想選擇我自己的命。”

簌簌腦子亂成瞭一片漿糊，她隻知道一味地反駁楚夫人的話，又亂七八糟地不知道說瞭些什麼。

楚夫人隻是沉默瞭一會兒道，“這樣也好，方序鶴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，人品樣貌沒的說，隻可惜瞭……也確實是別耽誤人傢，人傢最近要去評選皇商瞭，要是能選的上，他們傢的生意自然能更上一層。”

簌簌隻是沉默，安靜地不說話。

近日來，簌簌總能嗅到那種非常隱蔽的不安感，她害怕，且恍惚，她總是能夢到以前的生活，簌簌千百次地想著，堅持下去她是否能取得比前世更好的結果？

簌簌不知道，但是這也不妨礙她一直走下去。

方序鶴也來找過簌簌，帶瞭些她愛吃的點心，尤其是蟹粉酥，帶瞭特別多，做地也非常精致，小小的一塊，上面還點綴著一顆蟹黃。

“沈暢涔特意來找的我，說是你肯定愛吃，讓我多帶些。”

簌簌吃瞭好幾口，道，“他自己買不起，於是伸手找你要瞭？”

“簌簌，別那麼說。”方序鶴皺眉道，“他還有用，你就算是不急著用，也可以將他放在一邊。”

“我們做買賣的，最討厭人黑臉，因為誰都會是你的買傢，他現在不買，隻是因為他不需要，但是他總有需要的一天，也總有會出錢的時候。先不必把事做絕。”

方序鶴也吃瞭塊蟹粉酥，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，“他是，我也是，我自然是知道你不缺這個蟹粉酥的，你吃瞭那麼多年，怕是也吃膩瞭。”

方序鶴塞瞭些東西給簌簌，簌簌沒來得及看，卻被他的另一些話所震驚到瞭，“我喜歡你簌簌，很早之前就開始瞭，隻是一直不好說。”

簌簌疑惑地眨眨眼，“除瞭一張臉，我還有什麼是好喜歡的？”

簌簌對自己的認知倒是很明確，簌簌長得好看，所以哪怕是脾氣差，也總有人願意縱容她。

方序鶴笑瞭兩聲，“這怎麼說呢？珍珠寶石也全無用處，但就是有人願意出高價買下它，就是願意拿黃金相配，做成漂亮的飾品，全憑喜歡罷瞭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。”

簌簌道，“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。”

“因為我是生意人，”方序鶴笑笑，“生意人自然是知道，想要讓生意長久做下去，自然得先付出，再得回報，有來有回，方得長久，簌簌，你手裡的，是我所有的小金庫。”

簌簌大吃一驚，低頭去看，幾張零碎的小錢，方便簌簌當即使用，幾張面額大的，供簌簌急需時候用，會有幾張是錢莊的收據，簌簌看瞭，不少，方序鶴果真沒有騙人。

簌簌將那些東西塞到方序鶴的手中，“我既然不肯答應你提出的要求，那我自然也不該收你的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