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前夫为我打起来了(39)

作者:暮云收进


拿著刀的人就是沈暢涔。

簌簌看到瞭,沈暢涔甚至還將刀繼續深入瞭皮肉之中,血沾滿瞭他一手,簌簌幾乎看不到沈暢涔手背原來的皮膚顏色。

伴隨著重物倒地的聲音,簌簌這次真的從夢裡醒瞭過來,她出瞭一身冷汗,輕薄的佈料此刻緊貼皮膚,弄得全身難受,天還未亮,加上簌簌又在睡前支開瞭守著的人,簌簌此刻隻有一個人,她跌跌撞撞地摸黑下床,將所有的蠟燭點燃瞭,簌簌太過急切,甚至手上沾瞭一塊滾燙的熱蠟。

簌簌終於可以稍微喘上一點氣瞭,但她眼前還時不時浮現出二哥哥臨死前的樣子——胸膛處插著一把鋥亮的刀,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發緊痙攣,應該是痛極瞭,二哥哥他平日裡最皮,總是挨母親的打,狠起來三四天沒下過床榻,可是哪怕這樣,他也會嬉皮笑臉安慰她,“沒事,有時都有你二哥哥抗著呢。”

她有些後悔自己臨睡前的那一番菩薩心腸,真算是用錯瞭地方,沈暢涔是個黑心的,一張菩薩似的白凈面龐是他用來哄騙他人的工具,鬼知道他私底下做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,至少簌簌從那個夢境中就看出瞭許多——冤枉同僚,隻手遮天,害死她二哥哥,像隻雀鳥一樣關著自己。

簌簌現在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瞭,沈暢涔無論獲得怎樣的下場都是他活該,自己才不是在算計人,不過隻是為民除害而已。

*

夢境中,沈暢涔不經意間擡頭,臉上帶著倦怠的神色,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,從一開始的怒罵,到後來認清事實後的求饒。

這和自己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,他原以為自己會有一種大仇得報後的興奮與釋然,可是到頭來,沈暢涔隻感覺到瞭濃重的厭倦,簌簌死瞭,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化成瞭一捧枯骨,他所做的一切無異於亡羊補牢,就算是做得再多,那又有何意義呢?

沈暢涔心口突然一陣緊縮,什麼東西催促著他擡頭看一眼。

不擡眼也就罷瞭,可是擡眼後,沈暢涔看到瞭簌簌,還是十年之前那般稚嫩的模樣,臉上帶著讓人憐惜的驚恐之色,隻穿瞭一身粗佈麻衣,身體卻在不由地發顫,她被人推動著慢慢往前面挪動,在身後兩個高大男子的襯托下,簌簌看上去就更加嬌小瞭。

沈暢涔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,剛想起身讓劊子手住手,可是一轉眼,簌簌又消失瞭,隻剩下一個完全陌生的少女,癱倒在原地,臉上滿是淚痕。

沈暢涔扔瞭塊帕子下來,道:“十年,你才六歲吧!不知事的年紀,估摸著也就愛吃些蟹粉酥,和傢裡的婢女到到處瞎跑。”

那名女子不敢哭得太放肆瞭,隻敢小聲嗚咽,身體也隨之抽動,看上去有些像流浪的幼貓。

沈暢涔在那名女子身上看到瞭簌簌幼年時候的影子,心也不由軟瞭幾分,“罷瞭,稚子無辜。大人做得那些齷齪事,也不該算在你頭上,我放你走吧!”

女子驚訝地睜圓瞭眼睛,“謝……謝謝大人。”

沈暢涔又道:“你愛吃蟹粉酥嗎?要不要我拿些給你?”

那名女子也不知該怎麼辦瞭,隻能一味迎合:“謝謝大人。”

沈暢涔派人打包瞭一些蟹粉酥,送這位女子走出瞭大門,女子推有些軟,但也抓緊時機,踉踉蹌蹌地逃瞭出去。

當初他的簌簌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大概也就這個年歲,被傢裡人保護地極好,臉上隻有笑意,最多加上蟹粉酥和蜂蜜糖糕的甜味,從未見過愁苦。

沈暢涔喃喃自語道:“我的簌簌啊!”

到最後怎麼就落到這番下場呢?

沈暢涔還記得為瞭保下簌簌,他還親手殺瞭一個人,弄得自己無比狼狽,平日裡執筆的手在顫抖,衣服上也是斑斑血跡,他全身僵硬,頭一回瞭解到害怕的真實含義。

這是他第一次殺人。

殺的還是簌簌的二哥哥,一個皮膚褐色,長得高高壯壯的武夫。

學文的看不上舞道弄槍的,覺得他們粗魯,那些武藝高的,也覺得那些所謂文化人滿口文縐縐的詩詞,沒有男兒氣概。

在楚傢,他們僅有幾面之緣,連話都沒說上幾句,可是卻在一人殺死另一人的場景裡,說瞭無數句話。

楚添湧來的時候隻穿瞭一身常服,未曾佩戴兵器和鎧甲,披著一頭烏發,他年少時候就去瞭戰場,臉上滿是斑斑痕跡。

沈暢涔沒接觸過他,卻也佩服他,能受那麼多苦,一點點往上爬,真被他搞出瞭一番軍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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