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道奸臣,爆改点文(45)

作者:止汶


……

安厌在车厢的主位闭目静坐,一直到楚时鸣被送走,马车在宫中绕了一大圈,停在了太后位于整个后宫中最僻静的雁福宫前。

不起眼的符纸灰藏在地面石砖的缝隙中,和周围地面石砖的缝隙没有任何区别,犹如一条虚幻的线,恰好被马车碾过。

车厢内的安厌忽然感觉大脑有些恍惚,像是身体中的一些什麽东西被抽离。就像是…某些晦涩的、生鏽的、阻碍关节行动的东西完全消失不见,回过神来觉得莫名其妙,擡头望见雁福宫内宫女和太监已在门口跪了两列。

刚才见过的江宴站在最前方,躬着身,低着眉,说话还是轻柔的,“太后娘娘在里面等您。”

一个小太监在马车前跪下来,蜷缩在地,再次用弓起的脊背搭出一张人凳。

安厌顿了顿。

她来这里以后杀过人,也轻描淡写的决定许多人的性命、为了养活虎豹骑决定要挑起战争,四处侵略,但都是以利益为目的,那些人对她来说都是数字的阻碍。

她喜欢高高在上地瞧人,只是为了向自己展现权力,重複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。却没有这麽直接高人一等,以物化他人为乐的荒谬习惯。她正打算自己从马车上下去,便见江宴拖着那条跛腿上前来,代替低等太监的活儿,低眉向她伸出一只手。

安厌用食指的指尖点点他的掌心,用这点力道轻轻推开他,避开匍匐在地的小太监,从另一边下了车。

江宴微微擡头,有几分错鄂,脸上的阴郁似乎都暂时被压制。

安厌示意他别愣着。

江宴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马车碾过的那条不起眼的符灰线,迅速低下头,压下心中不确信的猜测,落后安厌半步,拖着跛腿一瘸一拐引路,“跟我来。”

他私心没再用“奴才”的自称了。

安厌注意到这点细节,也没说什麽,面色如常,“麻烦了。”

雁福宫,除了太后没有其他嫔妃居住。

亭台楼阁,古朴雅致,庭院中种了银竹,其他花草树木一概没有,石径草坪尤挂霜露,稍不注意就会沾湿衣袍下摆,现在又刚好天还没亮,一片幽静。

要不是其中有宫女和太监往来,人气鲜活,并不萧瑟,一眼望去就跟回到丞相府似的。

穿过石径,安厌听见主殿中有人在诵经。

“凡人有过,大则夺纪,小则夺算。其过大小,有数百事,欲求长生者,先须避之。”



是《太上感应篇》,道家的经。

很年轻的女声,沉稳平缓,似流水的低语。

她纤细的身姿被紧紧缠绕在沉闷繁重的暗色宫装中,盘着妇人的发髻,代表身份与权力的金钗坠了满头,在飘渺淡然的香火中闭目对前方的莲花灯缓缓念诵。

哪怕瞧不见脸,她也是很美的,极美的女人,枯萎的美。

安厌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她念完。江宴见她如此,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。

“一日有三善,三年天必降之福。兇人语恶、视恶、行恶,三年天必降之祸,胡不勉而行之。”

诵经声停止。

“听闻丞相遇刺,哀家恰好又病了一场,无缘探望,如今可还好?”

太后转过脸来,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芙蓉面。

她的眉眼间距比较大,显得天真而幼态,纯真中透着欲望的留白。

明明年纪该如安厌一样的大,瞧着却像比楚时鸣那个皇帝还小的少女,不像个困于深宫的太后。

“劳烦太后关心,臣今日过来除了忧心太后病情,也是为了让太后早些给送过来的奏折加盖玉玺。”安厌语气淡淡的,“毕竟…朝臣们都还等着呢。”

太后双眼迷蒙地看了看她,目光发散,似乎看的又不是她。她露出一抹期待的微笑,轻轻擦拭怀中一面裂开的铜镜,“丞相就没有什麽想对哀家说的?”

“太后想问什麽?”安厌狐疑地说完,忽然察觉到了一切的异样。

太后专门下懿旨让她过来,现在又这副摸不清的态度……有古怪!

如愿

思绪流转间,她的注意力落在太后怀抱的那面奇怪的碎裂铜镜上。

太后猛然后退了两步,护住那面铜镜。但安厌还是看清了,那面破碎铜镜的边缘,刻着密密麻麻的未知咒文。

铜镜上的咒文一跃进眼睛便不可避免地挤入大脑,安厌感觉一阵眩晕。察觉到不对,她猛然抽出腰间的王剑镜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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