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女将为后指南(80)
好辛脱力,向后一倒,霂公子扶住她,似早已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发生,只问:“没事吧?”
好辛转眼看了地上倒着的两个尸体,半炷香前他们还是和蔼可怜的落难人,现在却成了想要她性命的杀手,不由得有些难过,也怪自己拖了霂公子他们的后腿。
霂公子垂首看着她:“不怪你。你……心软,太容易相信别人,自然辨不出真假来。”
好辛无力地喃喃道:“……蝴蝶镖上没有毒,有毒的是那个孩子。”
霂公子道:“嗯。”
她又道:“那孩子身后的伤口上洒着的皆是蒙汗药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他们和李章是一伙儿的……只是在演戏给我看……?”
沉默了一会儿,霂公子还是道:“……嗯。”
好辛自嘲地笑了笑。
笑过后,她突然伸出手,打掉了霂公子的斗笠。
白纱垂落,一道冰冷的剑光抵上了她的脖子。
剑,自然是白衣的剑。
孤注一掷地,好辛等待霂公子面纱下的脸。
——斗笠掉到了地上,啪嗒一声,好辛看着他,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斗笠易掉,面具却戴得牢固。
霂公子斗笠下的脸,是一张被面具盖住的脸。面具银质,有古朴花纹,盖住了整张脸,连一个下巴都没有露出来,只露出了一双寒泉般的眼睛。
霂公子道:“暗卫的脸不得入尘世,抱歉,让你失望了。”
那边的白衣收回剑,头上斗笠一摘,同样露出一张相同的面具来。
好辛无奈地道:“掩藏得真的很深,我佩服了。”
她打掉霂公子斗笠的原因只有一个,在他与她讲话时,她察觉到了沈子昭的影子。
岂止是像,简直太像了。
不过不是如今身为君王的沈子昭,而是曾经远走他国,当作质子送走前的沈子昭。
冷清、沉寂、寡言,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原本她只是想铤而走险,揭开他的真面目,奈何这人的心思也实在太重了些,斗笠下面有面具,面具下面呢?或许是一张易容的假面也说不定。
好辛道:“抱歉,是我冒犯了。”
霂公子道:“无事,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。”
他把她扶起来,好辛身上麻药的劲儿逐渐过去,她的目光转到地上老妪和小童的尸体上,心中唏嘘不已。
霂公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:“不要轻易相信别人,若白衣不在这里,你不死也会重伤,这就是教训,你需得记住了。”
好辛道:“你早就觉得他们有问题?”
“嗯。”
“从我未进村子开始,一直在我身后的跟踪的气息,是不是你和白衣?”
“嗯。”
好辛莞尔,转过头看着他,四目相对,他的那双眼漆黑如墨,静静看人时带着些幽幽的感觉。
好辛道:“那你呢?我能相信你吗?”
霂公子看着她,水火不侵。半响,他道:“能。”
“那老妪也让我信她,可她却想杀我。”
“我不会害你。”
好辛笑道:“好,那我就信你。”
-
在村庄暂住的第四日,风和日丽。
好辛在院中喂母鸡,远远睇见白衣一手握剑,另一手牵了两只马匹走来,而霂公子自屋内而出,看到马匹后,对好辛道:“伤好多了?”
“嗯,你们这是要走吗?”
霂公子看她一眼,没有说话,面具下露出的眼睛渐渐酝酿出一汪温色。他道:“是要走了,不过不是‘你们’,是‘咱们’。”
好辛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,应该就是昨日他所谈起的可以寻求到“真相”的地方,便问:“你们要去哪儿?”
“永州。”霂公子收拾妥帖后,把在好辛的马的缰绳解下来,递给她,“那里有个你认识的人,你若想找到当初蛮族战场上的真相,他或许可以告诉你。”
这匹马在这个小院栓了两日,又没有一个像样的马厩,此刻它有些恹恹,没什么精神。
好辛看着他:“那人是谁?”
“余庆。前任兵部尚书,被贬至永州做小官。”
好辛皱眉:“竟然是他吗?他当初也上了蛮族的战场?”
霂公子没直接回答她,而是打量这马几眼,有些叹息道:“这马不适合长途奔波,还是不要骑了。”
好辛也是懂马之人,道:“是的。”
霂公子又道:“况且你腿上的伤不便,也不能自己驾马。”
好辛:“……嗯。”
于是好辛打算与白衣同骑,毕竟她是唯一的同性,虽然这个姑娘自从上次她打掉霂公子的斗笠后便更加不待见她。却也没想到,对方看到这个情况,直接驾其中一马绝驰而去。
好辛:“……”
她与霂公子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