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，状似无意地补充道：“也不知这从小被投喂着长大的山猫还有没有捕猎的能力。”

虞子素哪能听不出他到底是有意无意，但她也是真的心动了，特别是上手摸到比家猫还要柔软浓密的背毛之后，她几乎都想抱着这只猞猁不撒手。

凭借一手娴熟的撸猫手法，手下本还有些戒备的山猫很快化成了猫饼，喉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。

“阿虞可以给它起个名，让驯师再教上几日，等它熟悉了名字和项圈，就能送去似锦院了。”乾安帝旁观道。

虞子素看着猞猁神似小老虎的脸蛋，揉了揉它的脑袋，回头朝皇帝道：“不如就叫它于菟吧。”

于菟，即为虎。

乾安帝点点头，挥手招来候在一旁的驯师吩咐了几句，这才带着依依不舍的虞子素离开了兽园。

“时辰尚早，阿虞接下来有什麽打算？”两人沿着林荫路往外走，乾安帝难得有这样悠閑的时刻，暂时放空自己。

虞子素看了眼天色，“妾最近在学骑马，这会儿差不多是训练的时候了，陛下若是无事，不若陪妾去马场？”

马场在景苑区东边，大片平整的草地看得人心也跟着开阔起来。

“陛下近来日夜兼程赶路，不如就在旁边看看？妾还不会跑马，只是在周围走一走。”马廄旁，虞子素换了骑装，窄袖短衣长靿靴，头发束成马尾，看起来比平日闺阁里的装扮利落许多。

女驯师牵出她这几日常骑的温驯白马，虞子素擡手亲切地摸摸马儿前额，询问旁边还穿着长衫的皇帝。

“阿虞无需在意朕，和寻常一样就是。”乾安帝自然道，他只是想看着阿虞罢了，做什麽并不重要，上前几步托着人上了马，他退回林荫下，静静看着白马上晃晃悠悠的身影。

直到入口忽然传来些许嘈杂声，乾安帝扭头，看向携手而来的人。

“皇姐，郭驸马。”

来人正是陪太后来行宫避暑的长公主文婵和驸马郭畴山，互相见礼后，三人都停在林荫下，乾安帝看着文婵长公主，“皇姐怎麽来马场了？”

“驸马坐不住，带他来这儿逛逛，本宫顺便也走动走动。”长公主目光在皇帝面上巡视，“皇弟什麽时候过来的，竟没个人通传一声。”

乾安帝和她对视一瞬，从容道：“辰时到的，先前歇了一觉，醒来怕影响母后午憩，是故还没有叫人去母后那儿传过消息。”

长公主面露不赞同的神色，“总该叫人先知会一声，宫人自会等母后醒了再通禀。”

“皇姐说得是，下次一定。”乾安帝点头附和。

见他态度淡然，长公主眉头微蹙，还想再说什麽，驸马搀着她的手略微使力，她咽声看见驸马使的眼色，抿了抿唇，还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
正好驯师也将马牵了过来，长公主看了眼不远处背对他们专心骑马的少女，又扫了眼皇帝投去的专注目光，低声告退后，领着驸马去了另一边。

虞子素又让驯师牵着马走了几圈，回头见皇帝一个人站在树下，身影怪孤寂的，重新适应了这个高度后，她试着自己控制僵绳让马儿慢慢朝他的方向走去。

用来教学的白马并不算很高大，但对站在地上的乾安帝来说，想要看见虞子素的脸，他依旧需要仰头。

这样的视角，他竟觉得有些新奇。

面容清丽的少女坐在马背上，努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，但仍因为技巧不够熟练，以及心底未能完全消除的害怕显得有些紧绷，头顶日光穿过发顶，乾安帝凝视着她有些模糊的眉眼。

“陛下，我可以自己慢慢走了！”虞子素专心调整着自己的状态，兴高采烈地绕着皇帝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。

旁边，小金龙掏出拍手器为宿主疯狂打call。

乾安帝嘴角勾出一抹笑来，等她小心翼翼地停下后，向她靠近了些，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小腿，“放松，腿可以贴着这儿，更省力，不用这麽紧张……”

他耐心传授着自己的骑马经验，虞子素跟着他的指导细调姿势后，果然舒服了不少，见她脸上笑容雀跃，乾安帝单手顺了顺马背，问她：“阿虞是不是还没有试过跑起来？”

虞子素摇摇头，“阿依塔说我至少还得再适应个七八日呢。”

阿依塔便是教她骑马的驯师，乾安帝看了眼明显是异族长相的女人，收回目光道：“用不着那麽久，只是下人们习惯求稳罢了。”

说着，他抓过虞子素手里的缰绳，手腕随即使力，衣摆微掀，下一刻，已然翻身上了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