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妆娘替嫁日常(87)
作者:一颗绿毛球
那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减弱,后半句竟然带了委屈哭腔,德嘉郡主气得发抖,眼里很快蒙上了一层泪。
闻镜如也看呆了,德嘉居然会为了他哭,他几乎要飘飘然起来,狂喜之下都忘了解释。
但德嘉郡主飞快地一抹要溢出眼眶的泪,向着随她而来的侍卫冷冷一句:“把郡马押回去,还有这位小娘子……”
她话音一顿,还没想好怎麽对待阮阮,身后响起脚步声,一把略微耳熟的清朗声音同样冷然道,“德嘉郡主家务事如何处置我管不着,但我娘子痛症发作,现在急需就医。”
阮阮擡眸,见谢明瑞板着脸,迈步越过衆人,在她跟前蹲下来,“还能走吗?算了。”
谢明瑞不等阮阮回答,背过身去,“我背你跑着去。”
阮阮一想也合理,这样比较快,于是攀上他后肩。
谢明瑞心情不善,没有理会其他人,要迈出门槛时被不知要不要押走阮阮的侍卫拦下,压着愠怒吐出一句“滚开”。
侍卫看向德嘉郡主,德嘉面色複杂,挥了挥手。
谢明瑞不消片刻,带着她赶到了沈尘医馆。
沈尘在阮阮手臂最上端束缚一根绳带,绑得她有手臂肿胀充血的感觉,才如上次那般检查与施针。
阮阮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右臂看,看见淡青色纹路若隐若现,像藤蔓一般缠绕手臂,又随着沈尘按压消退下去。
沈尘一派淡然的神色凝重了几分。
替阮阮施针止痛后,看了谢明瑞一眼,谢明瑞随便找了个借口,就跟着沈尘去了安静无人的药房。
“是我上次说的蛊毒,没有彻底消除的办法,只能用银针止痛,手臂经脉会渐渐腐坏,从不能承力提重物,到即便放入滚水热油里,也毫无知觉的地步。”
谢明瑞静了一瞬,没消化沈尘的意思,“不能提重物,那寻常度日的活动,像是画眉梳妆那种呢?”
沈尘对他的举例感到不解,“既然最终放入滚水热油都毫无知觉,自然无法操控手指去使用任何精细的妆具。”
42 醉酒试探
◎真心话咬在唇边,呼之欲出。◎
阮阮静静待在沈尘医馆的小厅里, 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摆在桌案上的蝴蝶兰,叶片肥厚韧实,层叠紧凑, 最下方延伸出一条麻绳粗细的气根。
她百无聊赖地一拨,气根登时转了个方向,轻而易举地断裂开来,从盆栽边缘脱落,落下弯弯曲曲的一截。
阮阮微微睁大眼,此时沈尘已经回来了, 垂眸捡起了这段断裂的气根, 塞回蝴蝶兰的盆土里。
“沈大夫……”阮阮有点歉然。
沈尘摆摆手:“气根早就断了, 只留一丝韧皮牵连着。”
“喔, ”阮阮坐正了身子,“我手臂痛症如何?”
沈尘望向她, 语调冷静, “只能用银针减缓痛症, 不能根治, 最终发展……会如这断裂的兰花气根。”
阮阮神色太过平静, 沈尘怀疑她是否听懂了, 又详细解释一番他对谢明瑞说过的话, 最后补充道:“右臂是人生活度日主要依赖的臂膀, 你若愿意,我可设法把痛症转移到左手。”
“那转移到左手之后……”
“痛症会如常发展。”
阮阮默然了一瞬,“是蛊毒吗?”
她只在小说话本里看过这种东西,心中有隐约猜测。
沈尘凝重地点头, “我推测是从你手臂疤痕种进去的蛊毒, 但谢公子说你不记得手臂疤痕由来, 很可能也不知道下蛊之人是谁,所以就只能用我刚才提到的办法去压制与转移。”
阮阮心里蓦然浮现了原身义兄那张阴鸷的脸。
湖城城郊一事,她用袖箭击伤他肩膀,已经是与梁国暗探明晃晃地撕破脸皮,就算原身义兄知道解法,也不会告诉她。
沈尘知她一时之间,还难以完全消化,只慢慢收拾诊案用具:“我开了几帖或可压制蛊虫的内服药,你按时煎服。要是想好了要转移痛症,再来医馆找我。”
阮阮淡淡应了声,右手无意识地攥着袖子衣料,施过针的手臂还有点酸软发麻,望见谢明瑞提着两包黄纸扎好的药回来,目光同样落到她右手上。
两人告别沈尘出了医馆。
谢明瑞还是背着她,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:“手臂疤痕怎麽来的?真不记得了吗?”
老阙在一缘堂说她的确摔伤过脑袋,可他总觉得不止如此。阮阮伏在他肩膀上蹭了蹭,慢慢吐出一口气,换了话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