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妆娘替嫁日常(60)

作者:一颗绿毛球


青霄继续道:“属下一开始也以为少夫人意外落水, 着船家去施救, 可画舫上有人来喊话,说只是主子一时兴起想潜泳解闷, 后来一艘渔船将少夫人送回。少夫人如此反複多次, 直至日暮昏黄, 才匆匆回府。”

谢明瑞:“所以, 你怀疑她早知画舫会起火一事, 在练习逃生吗?”

青霄:“属下愚钝, 想不出除此之外, 还有什麽缘由。”

芦笛憋了一肚子话, 欲言又止,左顾右盼,得了谢明瑞点头,才纳闷道:“早知画舫会遇刺起火, 找个借口不来便是了, 何必大费周折?兴许是少夫人真的暑热难耐, 想在江水里游一游,解解闷热呢?”

青霄一滞,天气是留着暑热,可落潭江水已经很凉了。

谢明瑞没说什麽,只嘱咐青霄好好休息,就离开了。芦笛仍然百思不得其解,喃喃道:“少爷,我看少夫人为中秋家宴忙前忙后,真的挺费心思的,就那出《金弓射月》与两岸边烟火的配合,都看得出来。”

“你到底想说什麽?”

“要早知道中秋家宴有刺客捣乱,少夫人何必如此费心?难道说……像牢狱给死刑犯吃上最后一顿大餐,给咱们快活最后一场吗?”

谢明瑞目光在芦笛脸上转了一圈,觉得芦笛愣头愣脑,还乌鸦嘴,有时候却有出奇準确的直觉和运气。那场中秋烟火,恐怕是个告别礼物。

“她不知道家宴会遇刺,但也真的是在练习逃跑。”

“小的没听明白,少夫人跳江不是躲避火灾,躲什麽?”

谢明瑞一指头顶。

芦笛擡头,看见明辉堂院门上头挂着的三字匾额,正在秋日暖阳下闪着内敛华美的光辉。

里屋床帐上,阮阮蜷缩在内侧,听见谢明瑞进来,眼皮都没撩起。

谢明瑞坐在床沿,目光一一掠过,从她苍白干涩的唇瓣,到淡青色眼底,再到拧出几个皱的秀致眉头,病态妆容实在无懈可击。

若是鹤三看见,没準会起了把她招揽进听风监的心思。

连饱满光洁的额头上,都布着一层细汗,在软枕上氤氲出印子。

怎麽会如此逼真?谢明瑞伸手探到她额头,触到一片湿凉。阮阮睁眼看他,整个身体微微颤抖,眸中痛苦神色,不像僞装。

谢明瑞将她翻过来,才察觉她将右臂屈在怀里,手掌撑在腹部。

他移开她手,听见她发出一声低弱痛呼,看起来随时要晕厥过去,向腹部探按,却没有发现什麽异常情况。

谢明瑞不解:“来葵水了?”

阮阮此刻连剜谢明瑞一眼的力气都没有,气若游丝道:“手痛……你刚刚移开的那只手。”原本只是轻微痛痒,渐渐痛得像是要被绞断一般。

谢明瑞又按她肩膀,从肩骨到手肘再到小臂与手指。

阮阮察觉到他触到上臂内侧时,疼痛分外剧烈,但衣袖布料分明没有透出血迹,只好问:“伤到骨头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谢明瑞笃定,按完擡起她手腕,“我把衣袖撩到肩膀?”得到她点头后,他将她纱衣半袖连着宽松里衣卷起,“你按着衣袖。”

他伤了左肩,她右臂疼痛,简直是天残地缺的一对。

谢明瑞无端走了个神,低头看见整条手臂洁白莹润,内侧一道椭圆形的褐红色伤疤,看起来并无异常。他凝眸:“疤痕怎麽伤的?”

阮阮眨眼:“可能是小时候去厨房,被烧火棍烫着了。”

谢明瑞冷笑一声:“娘子知道大夫最讨厌怎麽样的病人吗?”

阮阮摇头,听见他说:“不遵医嘱的和不说实话的。”他还扶着她的手臂,仿佛得到不满意的答案,就要大力掐下去,叫她痛得魂飞天外。

阮阮硬着头皮,实话实说:“我真的不记得了。”

疤痕是原身留的,前一阵只是轻微灼痒,没想到今日这样来势汹汹。

谢明瑞瞥她一眼,倒没有再追问,捏着她手臂的手下移,覆着薄茧的手覆上她的,时而揉,时而按,时而两指掐着掌心一点施力。

阮阮给他捏得莫名,但看他神色认真,没有暧昧旖旎。

慢慢地,手臂疼痛减弱了一大半,感觉脸颊也恢複了暖意,猜想是什麽止痛的穴位。谢明瑞松开她,“我找个郎中来给你看看。”

“不用!”阮阮连忙制止,“夫君,我现在手臂不痛了。”

疤痕与疼痛都来得蹊跷,说不準是与原身身世有关系,明辉堂喊郎中肯定绕不过孙氏耳朵,待会儿传到明家,别又来探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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