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妆娘替嫁日常(102)
作者:一颗绿毛球
烛台火苗微微闪动,在窗扉投落的,仍然是她一人身影。
阮阮静坐片刻,回床将幔帐放下,声音彻底低落下去,喃喃道:“就算你没办法接受,我们好聚好散,也不行吗?”
水绿幔帐微微掀动,一道剪影从横梁上蹁跹翻落。她隔着幔帐,如梦一般,看灯火勾勒出一道宽肩窄腰的清隽轮廓。
灯火再灭,房内陷入昏暗。
有人挑开她的床帐,是她熟悉的气息,阮阮朝着他张开了双臂,搂到了带着一身寒气的谢明瑞。
谢明瑞沉默着,将她反制在床上。
往日温存体贴的郎君,像是要把温柔面具都撕破,一举一动透出粗暴,含着愠怒。她一双伶仃手腕被他带着薄茧的大掌牢牢箍在头顶,炽热唇舌毫不克制,一寸寸梭巡领地。
阮阮咬唇,抑制要溢出的声音。
谢明瑞变本加厉,恶意掌控她的反应与节奏,逼出她几声碎不出句的娇声讨饶才罢休。
看来真的是最后温存。
她有心予取予求,但就像初绽花蕾习惯了和风细雨那样,在疾风骤雨中只能荏弱飘摇,祈求一点风霜雨露的怜悯。
“谢明瑞,你怎麽不亲我了?”
谢明瑞仍旧不发一言。
……
半掩窗扉被深夜寒风吹得一阵阵晃动,在窗棂拍打。
阮阮躬身,在奇异陌生的极尽里,只想逃离,却被谢明瑞毫不留情拽回来,两掌牢牢扣住不盈一握的腰。
她呜咽着,手指嵌入他肩背肌理,绵软声线在他愈发急促的呼吸中骤然哑下去,变为不可遏制的喘息。
谢明瑞平複得更快,抽身离去。
阮阮急忙点了床头小灯,声音有点发软,“谢明瑞。”
谢明瑞侧头与她对视,见她没有下文后,捡起掉落在床边的中衣,明明克制着不去看她,还是忍不住,见她一双杏眼里雾蒙蒙,蓄着泪花,眼尾染上凄豔的绯红。
他轻叹一声,回到床边,俯身吻过去,徐徐把她落了满脸的泪珠都吮走。阮阮闭着眼,一直克制的难过像决了堤。
“别哭,是我不对,生辰该过得喜庆的。”
“听风监有个任务,我得去一趟,说不好什麽时候回来……你在湖城好好待着,不用等我。”
“往后,你想怎麽过就怎麽过吧。”
谢明瑞说得不疾不徐,每一句都比上一句让她的心更揪成一团,什麽叫不用等我,什麽叫想怎麽过就怎麽过?
原来他真的是来跟她好聚好散的。
阮阮委屈得不能自已,被谢明瑞温热手掌抚着颈脖,在某个位置用力按了一下,一阵眩晕袭来,再睁开眼,天光大亮,她浑身被收拾得干净清爽,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。
只有圆桌上摆着的楠木匣子证实,昨夜不是幻梦一场。
阮阮回忆昨夜种种细节,愣怔片刻,愤然拍了一把被子,将楠木匣子从里到外翻了一遍,除了一套千金难求的妆刷,最底下还压着几张银票,数额够她一辈子不干活在湖城当个快乐小富婆。
阮阮翻着银票片刻,去了沈尘医馆。
天寒地冻,医馆也没有多少看诊的病患,沈尘正在悠悠然煮着一壶桂圆红枣茶,听见小药童磕磕巴巴的声音。
“这位小娘子你先等、等我通传一声?”
“不行,我很着急。”
下一瞬,小厅门板唰地被阮阮推开。
那双素来含笑的温柔杏眼瞪着,像是着了火,“沈大夫,所谓引蛊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收尾阶段,写得比较慢~
50 他后悔了
◎患得患失的人,由他来做就好。◎
沈尘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 将麻布搭在烧得暖热的陶壶手柄,给她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,“先坐, 我与你细说。”
小药童收到沈尘眼色,退出小厅,阖上了门。
阮阮捧着白雾蒸腾的茶瓯,听沈尘说清楚了所谓引蛊的来龙始末,“我曾劝说谢公子,此事有风险, 但他执意如此。”
阮阮沉默良久:“沈大夫, 我才是身中蛊毒的病人, 引蛊治疗实际上如何施为, 不应欺骗我。”
沈尘咳了一声:“我只说设法把痛症转移到左手。”
“谢明瑞教你这麽说得吗?只说左手,没说谁的左手?”阮阮看沈尘默认, 将桂圆红枣茶喝完, 仍觉心口憋闷。
沈尘很怕她气得成为医馆今日的第三个病人:“从医者角度看, 谢公子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, 将蛊毒引至他身上, 手臂经脉完全受损的期限或可延长十天半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