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宗门,靠吃飞升(92)
作者:云野望
“为师怎麽不记得何时教过乖徒扒人腰带这种事?”
要死要死要死。
宴川轻声的调笑钻进宁知耳朵,臊得她满脸通红。
“意外,纯属意外。嘿嘿, 我帮师尊系好便是。”宁知讪笑着, 又将手往前够了够, 想将宴川腰带系好。
奈何她手不够长, 这一努力, 先前半跪着才堪堪稳下来的身体重心再度失衡, 直接朝宴川怀里扑了个彻底。
归剑崖的风拂过, 宴川身上乌木沉香的味道便轻柔地拥住了她。
还有些别的什麽。
宁知下意识嗅了嗅,皱起眉:“师尊又饮果酒了?”
宴川的手指无意识拢过她的发丝,又好似被躺着般收了回来:“饮了一点儿。”
“之前我想着师尊嗜甜, 酒里便多放了些糖。”宁知声音闷闷的,“所以不能喝太多, 每天一点儿就好。”
她半趴伏在宴川的腿上,不敢动又起不来,看不见师尊的表情,只能听见头顶传来闷闷的笑声。
“小狗似的。”宴川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宁知的头,将她从怀里扶起。
他的手指骨节分明,白皙的肌理下,隐约可见脉络清晰的青筋,握着她的手臂轻巧一带,便将她稳当地从怀中提溜了起来。
宁知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颊。
不知怎麽地,今天归剑崖的风,好像比往日更燥热似的。
宴川的目光一直放在宁知身上,可他只是悠悠地看着,并不说些什麽。
万籁俱寂下,宁知终于受不了目光的拷打,开口打破沉默。
“师尊,你看我做什麽?”
“看你身上的机缘。你可知,近万年来,你是第一个让我看不透机缘的人。”宴川的声音淡淡的,听不出什麽情绪。
好像只是在讲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可若是有旁的修士在场,听了这话却不知要掀起多剧烈的惊涛骇浪来。
要知道宴川可是修仙界唯一到了渡劫期大圆满的修士!
他离飞升那道天谴不过一步之遥,这世间若还有什麽连他都看不透的机缘……
有且只有一种可能。
那便是遮掩宁知身上机缘的,是关于维持这世间运转的天道之力本身!
宁知压根不敢擡头与师尊对视。
先前师尊玩笑般说出“夺舍”二字,几乎已要她魂飞魄散。
在这样一个万物有灵的玄幻世界里,若被人知道自己只是一缕异世穿越而来的魂魄……
宁知低头强撑着,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情绪正常:“那我也太厉害了吧!不愧是师尊的徒弟呢~”
“罢了。”宴川站起身来,面向归剑崖下无穷尽的剑意,轻缓开口:“无论你是谁,都只是我徒儿。”
师尊……
澎湃汹涌的热意霎时盈满了宁知的眼眶。
她也不知为何,突然就有些想哭。
异世漂泊的不确定让她不安,改写原书剧情后虽骤然多了师姐、师兄们的爱护,可这份爱护更像是她从什麽地方偷来的一般。
她住在师尊给她的大宅子里,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那麽多那麽多的东西。
于是她每天都害怕,怕这份偷来的安稳与幸福,会在某个安静的夜晚里,剎那间便化作一场梦境消散。
也许某天睁开眼她又是独身一人,没了爱护她的师门,没了毒舌却宠她的师尊,只有无止境的ppt和压抑的格子间,在等着她,朝朝又暮暮,岁岁又年年。
她不想回到那个世界,可这个世界的她终究只是一道游魂。
她不能对任何人讲述自己的来历,只能藏在心底,努力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。
直到师尊轻而易举便看穿了她的不同。
然而她想象中一切不好的后果都没有发生,师尊只是云淡风轻地说她是他徒儿,此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。
宁知擡手抹掉不受控的泪珠,终于敢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。
她终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联结啊。
在这个世界,她不止是一缕异世的幽魂而已了。
她有了不追究她来历的师尊,也有了需要她守护的师兄、师姐们,原着里每一个人的结局都配不上这麽好的他们——她要改写所有人的命运才行啊。
“哭什麽呢。”宴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奈,“虽不知你到底如何做到这一切的,但……这是好事。”
宴川将宁知的头擡起,手背替她拭掉了泪珠:“你做到了为师未能做到的事,这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