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刀。”

宁知揉着脸颊，哭唧唧转头求安慰，牧野咳了声道：“没事，咱们去三层给你取把更好的剑。”

“可是剑不好砍肉砍骨头啊。”她也舍不得。

好在那白虎雕塑吞下破海刀后，朝外吐了个光球，那团光球笼罩在金色里，瞧不真切，只隐隐看出内部有只小小的兽影，想来便是白虎无疑了。

宁知将光球收起，丧眉搭眼道：“去下一个吧。”

“嗝。”却见雕塑又朝外吐了把刀。

正是她的破海刀。

宁知大喜，蹦跳着上前接住，宝贝似地摩挲几下，擡起在阳光下看了又看，只觉自己这宝贝似乎有什麽不一样了。

“师兄，你瞧它，是不是亮了许多，新了许多啊？”宁知狐疑。

牧野：“……是不是你时常剁肉，肉腥味被这白虎嫌弃了啊？”

“他敢！”宁知立刻转过身去，怒目瞪着剑，“我一天给这刀使十回净诀，没有味道，一点腥味都没有，知道了嘛！”

牧野憋笑着别过头，拽着準备同一尊雕塑算账的宁知连夜朝南边赶了去。

-

第三日午后，满身伤痕的四人，终于疲倦地在正中的山峰下重逢。

四人背靠背抵在一起，大喇喇往地上一坐，谁也不愿再动弹。

宁知扔出两颗颜色各异的光球：“温故，你去。”

温故也扔出两颗光球：“乐如歌，去。”

乐如歌朝宁知那侧歪了歪身子，蹭着她的肩头，闭眼哼了几声，竟是直接睡了过去。

温故拿着剑柄，又捅捅牧野腰侧。

牧野气若游丝道：“我灵力尚未複原，真走不动了……”

温故哀怨道：“师兄，跟着师妹混了不过三日，你竟变得如此狡诈！学坏就这般轻易麽？师门之中，难道竟只有我一个老实人了？”

四人吵吵闹闹，俱是没注意到身后山峰之上，那条盘旋的巨龙虚影，已经缓缓睁开了眼。

“匹夫凡人，何敢入冢。”

“退者生，进者，死！”

巨大的威压之力自空中传来，狠狠压得四人擡不起头。

境界最低的乐如歌与牧野，眼耳中俱已有鲜血缓缓流出。

“师姐……好……难……受……”乐如歌艰涩道，那纤细如玉的白皙指节，无力搭在宁知手臂上。

从前持着铜钱的小公子多麽意气风发，这会儿却是连一握之力都没了。

第118章 “嘻嘻。”

温故惊怒道：“不是四象四兽麽, 这条莫名其妙的龙又是哪来的？”

宁知翻出块酥点，这次总算记得掰碎了塞进乐如歌嘴里，这才擡起头看向虚空中朝他们悠游而来的巨龙。

“居中央, 又对应五行之土。应该是四象之首，五龙之一的应龙。”宁知深吸了口气, 试图同这巨龙打商量，“这位应龙前辈，我们想进剑冢三层，如今四象之力都已拿到，不如前辈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？”

“免得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嘛。不知前辈可否中意吃食？我这儿有些不成气候的小点心, 鹹的甜的干的湿的脆的软的都有，还带着点灵气，不知前辈喜欢哪种？”宁知嘴上打着哈哈向前, 侧身虚掩的手腕却早已握紧破海刀，随时可拔刀一击。

牧野将乐如歌接在怀里，留着虚汗勉励画出一道效用低微的镇痛符来, 配合宁知喂下的灵食, 眼见乐如歌脸色缓和不少, 流血的速度也没先前快了。

好容易松了口气, 心下稍定, 一擡首却见小师妹胆子大过天, 竟然想直接偷袭应龙。

那可是四神兽之首！

它什麽花样没见过！

巨大的龙在空中, 将自己盘成一圈，本该是身躯浩大，威震四方, 却因着它周身土黄色与长条的形状，让宁知对它惧怕不起来半分。

……就, 怪眼熟的。

巨龙见了宁知手中刀，嗤笑一声，一个甩尾便将破海刀抽飞。

“不吃就不吃！你甩我刀做什麽！”宁知一眼瞪过去，温故和牧野顿时为她这胆大妄为的挑衅举动，倒吸了口凉气，温故更是直接拔剑出鞘，闪身立在了宁知身前，一脸戒备。

这巨龙威压恐怖，一瞧与先前四神兽便不是同等境界的，若硬碰硬，他们四人加起来都不知打不打得过，如今衆人伤的伤，倦的倦，十成之力最多也只能发挥出三分，胜算实在太低。

温故打起十二分精神，想护住这一师门的老弱病残，甚至连如何抓住时机摔碎令牌出冢的姿势都在脑中演练了数百回。谁料这巨龙不但未被宁知的话惹怒，反倒“咦”了一声，长尾一甩，轻巧一带便将挡在宁知身前的温故拍飞在一旁草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