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峥云看了他一会，说道：“我还没有下班，要到六点。”

周默看了看时间，说道：“那就是答应咯？没关系，我还没有逛完呢，正好再看看，六点坐我车走？”

赵峥云好笑道：“你还没有逛完，就坐在这里等我这麽久？不是浪费时间吗？”

周默道：“等你怎麽能是浪费时间。”

周默看了看人流量，今天是工作日，其实人不是特别多，便问道：“你这里讲解怎麽收费啊？”

赵峥云忍不住笑了：“不收费，你进来的时候应该还有志愿者，你要主动问，人家才会给你讲解。”

“这样，”周默擡眸看他，“那你现在能给我讲解吗？”

周默指了指大门的地方：“可以从头开始？我刚刚自己瞎看的，没怎麽看懂。”

看着赵峥云愣住了，周默又接着问道：“还是说，你已经被预定了？那我出去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志愿者。”

“倒是也没有，”赵峥云嘀咕了一声，“今天人不多……我……还是有空的。”

周默笑道：“那能给我讲解吗？”

赵峥云终于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，领着周默从头开始看起。

一路讲解的过程中，一直有人加入、离开，只有周默一直在离赵峥云最近的位置上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认真地听着，时不时地提问。

不知道是不是周默的错觉，他感觉赵峥云没有刚刚讲的那麽好了，有一些地方甚至有点磕磕绊绊，好像是有点……紧张。

结束的时候，他甚至看到赵峥云无疑是般地搓了搓手指，便问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
赵峥云有点不自然地放下手，说道：“没什麽，就是空调有点冷。”

周默：“？”

大夏天的，应该也不至于吧……

算了，反正也无所谓，周默看了看时间：“还有半小时，我找个地方坐着等你一会儿，一会一起吃饭，我等你这麽久了，你可不能现在拒绝我，我的时间很宝贵的。”

赵峥云有点好笑，觉得这人这话是不是有点耍无赖的意思了，明明是自己为他服务了这麽久，却变成他屈尊降贵等了他这麽久，居然还反咬他一口。

但是不知道为什麽，这样的周默让他觉得有点人情味了，和传闻中有点不太一样。

赵峥云无奈道：“没事，志愿者早走一会儿也没什麽，现在人也不多了，你等我拿个东西就来。”

周默想对方果然是想要趁机躲过他的请客，不过没有关系，无论初衷是什麽，只要他现在答应了就是好事。

“好，我在大门口等你。”

第十四章

赵峥云并不懂得和周默的相处之道, 坐在副驾驶座上显得有点战战兢兢，左右看看，视线无法安放, 最后就全程扭头看向窗外。

周默有意等他挑起话题, 但是对方宁愿歪着脖子看窗外, 也始终不愿意和他说上一句话。

周默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：“你脖子不酸吗？”

“啊？”

赵峥云总算愿意回头看他。

周默重複道：“我说, 你这样扭着脖子看窗外, 脖子不酸吗, 我竟然不知道这高架桥的风景这麽好看。”

赵峥云支支吾吾地说道：“我也没有在看什麽, 就是休息一下。”

周默跟着前面的车子慢悠悠地开着，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那就聊聊呗，我们好像都没有单独聊过天。”

赵峥云诚恳道：“有什麽好聊的？”

周默道：“我好歹前不久还诚心找你合作，计划书你也收下了, 难不成你一点都没看，这麽没有好奇心。”

赵峥云犹豫了片刻，承认道：“看了。”

周默又问：“那就是不满意？看了也不见你有什麽反馈, 这个项目就这麽不堪入目啊？”

赵峥云垂眸，不经意地搓了搓手上微微突起茧子，说道：“我看了……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？”

“同学, 基础课我基本上都不会去上的，为了去堵你, 我这个学期还是第一次去上基础课。我今天来逛展馆，本意是逛半小时就走，但是为了等到你，愣是在里面呆坐了一个半小时, 你说我不是真心想要和你合作的，会不会有点太冤枉我了？”

周默无声笑了一下：“你也感兴趣不是吗？我就是看出了你感兴趣, 才会这样契而不舍地追问你。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，我是不会下赌场的。当然了，如果你现在立刻拒绝我，那麽就足以证明我对自己的自信和判断都是错误的。”

赵峥云闻言，没有立刻说话，而是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文件，周默用余光扫了一眼，赫然就是不久前他递给对方的计划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