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油杰走到五条悟身边站定，闻言轻笑出声：“这个就是给你买的，菜菜子和美美子今天去看了牙医，要严格控制甜食的份量。”

言下之意就是她们想吃也不可以。

“诶？”咬了一大口抹茶可丽饼，五条悟一边嚼一边问，“可是硝子不是说，这两个吵着要你带她们去新开的甜品店？”

菜菜子：“什麽叫这两个啦！”

美美子：“……”

夏油杰温和地笑：“去而已。”

菜菜子：“夏油大人！”

美美子：“……夏油大人……”

五条悟毫不客气喷笑出声。

夏油杰轻轻摇头，揉了揉两个气鼓鼓的小姑娘全当安慰，然后擡眼看向面前的帐，问道：“里面什麽情况了？”

“唔，不是很顺利呢。”

五条悟将嘴巴塞得满满的，活像饿了好长一段时间，咀嚼间，甚至可以隐约听见牙齿研磨过食物的声音：“那家伙这次很警惕，可能是拜上次的教训，到现在都没出现。”

“娃娃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五条悟将最后一口可丽饼塞进嘴里，咀嚼着咽下后，一双湛蓝的瞳眸才转向表面风平浪静的帐：“快死掉了吧。她很弱。”

夏油杰看了他一眼，想了想，和他一起靠到车上，笑着说：“行吧，但我还是想提醒你，如果娃娃的尸体被撕成了碎片，硝子也会把我们两个撕碎的。”

007

片刻，五条悟跟着笑了：“对我这麽没有信心？我会伤心哦。”

夏油杰挑挑眉，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他这句话之前的停顿：“倒也不是。”他语调温和，“只是你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。”

“是吗？这也没办法嘛~”

“嗯，而且我还以为你会否认一下来着。”

“没必要，因为确实在受影响。”

白发的最强用手指点了点脑子，咧嘴一笑：“那家伙往这里植入了一个意识，我现在对我们娃娃，大概是想藏起来保护的状态。所以我得很用力很用力，才能克制住自己沖进去救人的沖动哦。”

夏油杰转过头。

“你那什麽眼神？”五条悟也转过来，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，“如果是你，情况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。”

夏油杰低笑了两声，收起一脸新奇，想说点什麽，结果没忍住，又笑了出来。

“杰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夏油杰轻轻喉咙，将那点兴致压下去，“我说你怎麽要把我叫过来，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。这样吧，如果你真沖进去了，我就让虹龙绑住你。放心，我绝对不会让脑子坏掉的你破坏自己的计……”

话音未落间，异象突生。

夏油杰脑袋一空，时间霎时停滞，唯有面前五条悟骤变到兴奋的疯狂神色，格外清晰地带着某个确切的信息灌入到脑海之中，速度快到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：

“虹龙——！”

土崩瓦解，分崩离析。

高耸的建筑倒塌，地面在强烈的震感中摇摇欲坠。奇怪的是，碎裂的石块和钢筋并没有遵从地心引力往下掉落，而是悬浮着，像是被什麽看不见的东西托举在半空中。

夏油杰盘着腿坐在虹龙头上，从上至下地看着挚友将手从某块已经裂成蛛网状的墙面上拔出来。拜对方宽大的身材所赐，从这个角度，他什麽都看不见，只能知道现在被他完全罩在身下的，是他们口中“被”喜欢上的娃娃。

“我就说……你是吧。”

被咒力强化过的听觉所带回来的，是五条悟夹杂在喘息中的疯狂音色。

真是稀奇啊。

夏油杰一手撑着下巴，擡头，看了眼玻璃破碎一般层层碎裂的帐。再低头时，怎麽也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，会是一道纤细的身影。

被像抱娃娃一样禁锢在怀中，浑身是血，长发散落。可能也是因为流的血太多，头发被黏成一络络贴在背上，衣服和裙子都破了，一大片一大片遍布深深抓痕的肌肤裸/露在空气中。两条腿交叠着固定在男人腰侧，软绵绵的，头则被按着，看不到脸。

五条悟抱着她，几步大跨，便从地上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跨坐在夏油杰身边，声音宛如一根被缓缓拉紧的弦，语气略沉：“走。”

他什麽时候见过他这麽着急？

夏油杰拔开落在少女身上的眼睛，想打趣两句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。

喉咙像是被血糊住。

却不是他自己的血。

他沉下脸，又看了眼被挚友抱着的、看不见脸的少女，喉结滚动。下一秒，虹龙便发出一声长嚎，转头朝高专的方向猛沖过去。

“抱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