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双月亭看日落，上清后山看日出，归云湖钓鱼，怎麽样？”

少女眉眼弯弯，扬起的狡黠笑容，比锻造中剑身反射的柔光明亮。

沉思漪欲说出口的拒绝，不知怎的，又咽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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泗水宗布局以七大殿为中心，占地数百万平方米，大小宫殿数不胜数，更分为内外秘境区，凤凰角楼，八面城楼等特色各异的建筑群楼。

而要从剑修所在的木云间，抵达药修长居的水夜间，横跨整个宗门。

找一次司衍怜，栗酥都能感慨牛郎织女异地情深，这都不分。

器修技艺学完，几日后，沈堂主又安排高阶修士领他们前往水夜间，学些应急疗愈的法子。

沈堂主事务繁忙，此次并不亲自带领。

又或许是因为，在他眼里，一个剑修被打到应急疗愈的程度，还不如一剑从前胸戳破后背，痛快自我了结。

此次学习由五阶修士带领，研学队伍松松散散，个别不听话的一早溜走，比如栗酥。

为了视察司衍怜和梦清霏进度，她特意找一处亭台楼阁，隐蔽在高楼凭栏。

天工园，曲廊环抱，药修们穿过平日里分拣草药的叠山重水，又贯穿怪石林立，于不同的繁盛灵草边割下草药。

栗酥茍了一会，发现没人注意，干脆也不隐藏气息了，大大方方站在亭台之上。

药修们和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剑修不同，他们连交头接耳都轻言轻语，好似生怕打扰到谁。

用沈堂主的话来说，药修们一群老弱病残。有朝一日仇宗杀上门来，丢给他们剑，恐怕自尽都提不动刀。

瞧不起药修的大有人在，毕竟通常情况，带够治愈符箓就有活命机会，生死存亡时刻谁等药效慢慢恢複，也就平常舍不得符箓才用草药。

很快，栗酥的视线落在一人身上。

司衍怜一身青衫，走出殿门，朝向捣药台，衣摆轻轻掠过青色草叶，纷纷扬扬随风吹起，微风拂过清俊容颜，山河墨画似的眉眼，如竹似玉。

修长白皙的手将一捆草药放在捣药台，刚取起一把剪子，旁边就有药修赶紧上前来，接过他手中的药方，生怕锋利的刀子会伤到他柔嫩肌肤似的。

司衍怜微笑婉拒男修好意，男修不依不饶热情大方地朗声说话。

栗酥清晰看见男修的手借着机会碰司衍怜手背，眼里写的是同门关心，手上动作是好奇魅妖是否比普通人皮肤娇嫩。

栗酥靠着阁楼木栏看热闹，差点憋不住笑。

泗水宗不比珠玑门单纯，入宗人数庞大，来自五湖四海各地修士，什麽人都有。

栗酥一早听说许多人争着想教魅妖辨识药方，硬是把先前热衷装柔弱的司衍怜逼得许多事恨不得亲力亲为。甚至宗内有人发现这魅妖似乎天资聪颖，与传闻不同。

看司衍怜装样子，栗酥就发笑。

或许是相处时间长了，她轻易能看透司衍怜的一些细微小动作。

望着某一处低垂眼眸，好似专心听人说话，实际早对话题没兴趣。唇边微笑弧度微扬，是不耐烦。司衍怜藏得极好，甚至他这个人也远不是看起来清瘦，清冷长衫底下，笔直的肩背，线条漂亮的腰侧也有经年伤痕未完全淡去的疤痕。

很快，栗酥笑不出来了。

梦清霏出现了，她屏息凝神，注视梦清霏提着三药包走到司衍怜身边。

注意看！梦清霏递药包给司衍怜！

芜湖！司衍怜接下并道谢！

哇！梦清霏走了！

栗酥：“……”

走了？！

梦清霏没有多看司衍怜一眼，两人没有互动，没有粉红泡泡。

同样的情况，随后还发生在两人擦肩而过，两人共同帮一名药修捣药，两人共同将瓷罐器具归置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天工园。

夕阳西下，天工园人去楼空，栗酥大为震撼。

梦清霏视苍溟第一美人如无物。司衍怜视未来钦慕对象不存在。

诸如此类的零互动，栗酥在接下来鬼鬼祟祟观察的日子里，分别在水夜间前殿，水夜间后花园，水夜间修炼林里看见。

很好，他们都不好奇彼此，她是最满腹好奇的人了。

……

“平淡如水的关系，还不如她去杀他，当不成猎人不如做猎物，记仇都比无动于衷来得好啊。”

傍晚的古符箓经堂里，等林婉觅一同晚膳的栗酥长叹一口气，将符箓文书盖在脸上。

两人君子之交淡如水，司衍怜不想接近，因为他排斥预言吗？

梦清霏虽然喊过司衍怜名字，但好像时时逃避。

司衍怜没和她当时一样吐血发晕，说明梦清霏并不讨厌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