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点心上齐，栗酥一大早就罚站一个时辰，早饿得前胸贴后背，埋头哐哐哐得干饭。

沉思漪：“栗姑娘当真是来吃东西的？”

栗酥：“……”

沉思漪：“我以为栗姑娘找我，是为先前承诺的事，虽一直说会向我解释，过了快一个月，不见人影，我还以为栗姑娘忘得干干净净。”

栗酥：“……”

栗酥咽下水晶小包，喝一口茶水，低头避开沉思漪凝在她身上的视线，隐忍的火气快把她烧穿一个洞，他比沈堂主的心情还差。

这时候没送出的礼就派上用场了。

“上次和你说的每一个字，我都是认真的。”

栗酥一边说着，打开万宝袋拿出画卷，十分郑重地呈上，“这是送给你的。”

沉思漪并未接过，“什麽意思。”

“上一回，我们俩快没命时，我和你说的每一个字，都是认真的。”

栗酥瞄一眼其他桌坐满的人，小声，“……你需要我再说一遍吗？”

沉思漪搭在桌边的指节忽然蜷了蜷。

“不好意思！”

楼下传来嘈杂声响，栗酥朝楼下望去，一女修与人擦肩而过时与另一人相撞，两人互相拉着对方才没摔倒。

梦清霏 。

栗酥扯了扯嘴角，梦清霏和沉思漪必定存在奇特吸引力。

沉思漪也看见她了，呢喃一句，“梦姑娘？”

栗酥当即紧张地问：“你喜欢她？”

沉思漪一瞬愕然，似没想到栗酥会这麽问。

他很快收敛表情，薄唇紧抿，语气冰冷，“与栗姑娘何干？”

“……”

栗酥张了张口，又闭上。

沉思漪为什麽反应这麽大？她随便问一句而已啊。

是已经发展到不容他人随便问的地步了麽。

她才专注对付司衍怜几天而已，一转头他们俩家都被偷了。

血泪教训，内斗不可取。

内心土拨鼠尖叫千百遍，栗酥也尽量维持虚假的淡定，“是我多问了。”

桌上的点心也解决得差不多了，栗酥迫不及待想回去把坏消息分享给司衍怜。

她把画轴递给沉思漪，“祝福你们。”

沉思漪依旧没接过，“这又是做什麽，不给衍怜，反倒给我。”

栗酥挠了挠眼下的肌肤，试探性地解释道，“我和他就是家族利益关系，需要先做做样子……”

沉思漪不语，没听到似的，只盯着栗酥手里的画轴看。

栗酥把画轴搭在一边的空凳上，犹豫着离开，走开两步又没忍住回头问：“你和梦姑娘是……互相喜欢吗？”

栗酥垂在身边的手握紧，指甲快陷入掌心里。

预言里看见的那场烧尽人世间的熊熊大火，仿佛随时要在周围燃起。

她暗自祈祷沉思漪和梦清霏还只是相识，交情如同泗水门任何两个同门关系友好，并没有任何别的感情。

深棕色的瞳仁里映着栗酥紧张的小动作，沉思漪还记着她口口声声说过的话，雨水磅礴或是人声鼎沸中，都一字一句都还在他耳边。

可她太反複无常，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捉摸不透，比最古老的符箓文还要晦涩难懂。她的行为时常与所说对不上，方才却信誓旦旦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的。

沉思漪拿过一边的画卷，递还给她，“无功不受禄。”

栗酥只得接过，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。

好嘛，现在对她提防到连礼物都送不出去了。

沉思漪听见自己说：“我与梦姑娘并无关系，她十分感激上一次我们的出手相救，也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谢谢你。”

肉眼可见的，少女松了一口气，唇角止不住地上扬。

“……”

沉思漪抿紧唇，移开视线，“衍怜也这麽认为吗？”

满脑子都是贺电的栗酥一时没听清，“什麽？”

沉思漪：“你们只是装作……”

“沉公子！”

梦清霏拐过楼梯，瞧见熟悉的人，热情打招呼，又见栗酥，十分欣喜，“栗姑娘。”

正如沉思漪所说，梦清霏一直想当面道谢上一次的事情。

谈话间，栗酥得知梦清霏如今在药殿附近帮忙，管着药修的堂主是良善性子，允许低阶帮活的修士们也能从辨药学起，得空也能跟着旁听学习。

毕竟栗酥和梦清霏并不熟络，梦清霏是跟着掌事的女修来的，等会得一起走，时间有限，她争分夺秒地和沉思漪聊着先前未聊完的事。

什麽画啦花啦星星啦天空啦云朵啦，神采奕奕，眉眼弯弯的。听得栗酥心惊胆战，这两人真该是一对啊，喜好重叠，聊的也投机，再让他们多见几次面，随时都可能真情大告白。刻不容缓，不能再拖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