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亮灯笼的街巷阴森诡异，栗酥站在路口，忽然想起曾经在一座城内看过长龙游神，手持香火的城民在眼前走过，大红灯笼照亮昏暗角落，黑暗里，有人牵起她的手，力道温柔至极。

司衍怜停下脚步，回望黑暗中发呆的少女，“栗酥？”

栗酥一晃神，紧跟上前行队伍。

从东城门直线探寻到西城门约莫半柱香时间，十来名暗卫分散开来从南城门到北城门探索每条街巷。

司衍怜和栗酥站在中轴线塔楼上，仰望天上繁星密布，璀璨星河闪耀，低头望去城里死寂一片，骇人恐怖。

司衍怜忽然说，“整座城楼构造和珠玑门相似。”

“塔楼排布对应十二星宿，入者即为祭品。”

“有人想把整座空城改造成为一个巨大祭坛。”

栗酥立刻反应过来，“最后成为和鬼宗一样的地方？”

司衍怜扭头看栗酥，眼底闪过一丝讶异，他张了张口，试图说些什麽，又见栗酥低头皱眉，似乎也很奇怪自己怎麽会突然想起鬼宗的事。

司衍怜轻抿着唇，最终只提一句，“回去吧。”

诡谲狂风正是这时候突然刮起来的，遮天蔽日如百鬼夜行哀号声，司衍怜以灵力在空中画符作信号，示意暗卫们统统撤回第三重结界。

根本辨不清哀泣哭声从哪个方位来，只听司衍怜拔出灵剑，栗酥下意识记起他其实也在靠白翡翠吊命的事，手一拉，将他拐入并无人烟的窄巷中，把人抵在墙上，小声，“先看看什麽情况。”

哭天抢地的哀号声从远至近，栗酥想起只有她能看见的炊烟袅袅，很快，通过窄巷口外面游走过一群几近透明的身影，如同盛大游行，男女老少，虔诚三跪九叩，一边向前行，看起来主动攻击型不强，栗酥庆幸避免一场没必要的斗争，收集足够情报比盲目开干高效多了，所以她其实有点意外司衍怜的第一反应会是拔剑。

忽然，栗酥觉得身前人有点烫，呼吸也不太稳。

游行队伍最后一飘渺人影走远了，栗酥听见头顶上传来沙哑男声，“让开。”

几乎是立刻，司衍怜侧身避开她，她只来得及看见他肌肤淡淡薄红，颈侧一闪而过的灵力亮光，那亮光过于眼熟，让她下意识伸手想去碰一碰，司衍怜却拂袖离开，哑声催促她，“回去了。”

声音冷硬决绝，夹杂一丝难以忍耐。

栗酥恍然想起不久前和黑影的对话：

“司衍怜比我强许多，你就这麽确定我能杀死他？”

“他的白翡翠快耗尽了，不过善于幻象，趁其不备，是下手的好机会，而且……”黑影微妙停顿一下，“他或许不会防备你。”

栗酥扯了扯嘴角，不，司衍怜根本是防备她到无法近身。

回到三重结界，栗酥本以为司衍怜会着急和柳戏探讨城楼里的事，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地径直回了房间，没有任何要与人交谈的意思。

栗酥左右弄不明白，干脆不理了。

只是今晚她浑身燥热得睡不着，莫名烦郁，翻来覆去脑海里不断闪过司衍怜锁骨上的印记，仿佛那一闪而过的灵力光亮勾引着她去做什麽，恍惚要睡着时，又有旖旎梦境片段催促她惊醒。

至此，栗酥几乎可以笃定，肯定和司衍怜有点什麽，就信任程度值而言，一定比黑影高。

别无他法，栗酥披着外衣站在司衍怜门口，擡手敲了敲，并无动静。

栗酥想了想，下楼观察一会房屋构造，找了个无人看守的地，利索地攀爬上楼，推窗跳入司衍怜房里。

她就是有点在意那个印记，如果他睡了，她立刻麻溜离开，可没想到，出现在眼前的会是司衍怜难得的狼狈模样。

他单肩侧靠着墙，无力半躺在美人塌上，浑身湿漉漉的，像是刚从冷水里走出，可冰冷水流滑过冷白肌肤，也没有降低滚烫皮肤上一丝一毫温度。

墨发淩乱贴着脸颊，呼吸不稳，整个房间都能回蕩着暧昧勾引一般的难耐低喘，听见栗酥翻窗动静，司衍怜掀了掀眼皮，一双漆黑眼眸淩厉而极具攻击性，目光炙热如同快要失去理智。

司衍怜别开脸不去看栗酥，他脑海里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下流想法，想将她用力压在墙上，从身后抱住她，身体紧紧贴着，放肆让自制力全线崩溃，他对她的渴求达到极致，只想肆意在她身上落吻，毫无章法地游走，如果她要反抗，就毫不留情掐着她腰上软肉，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问她，如今压在她身上的人是谁，要她记得他，直到她一辈子也不会再忘记。

司衍怜紧紧闭上眼，纤长眼睫毛无助乱颤，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，“什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