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酥殷勤献上随手折的树枝，当捧花送上去，“一定一定。”

离紫咬牙，羞愤甩袖离开。

促进一场盛大英雄救美表演，栗酥心情愉快，她回到宝塔楼，司衍怜脚边堆了五本西岩奇情。他皱着眉翻读摊开的第六本，全神贯注。

“还是我行吧？化腐朽为神奇。”

栗酥故意撞他肩膀，以胜利者姿态炫耀，见司衍怜还不肯放弃地要翻书，她抢过书本，“哎，有些事情是讲究天赋的，下次你能做得更好的。”

司衍怜：“……”

他正要说什麽，忽然余光瞥见未央台上动静，他看过去，懒洋洋地变了语气，“栗姑娘似乎也有料不到的事。”

沉思漪和梦清霏面对面，又因为什麽事吵起来一般，两人对话几句，梦清霏抹了抹眼角，沉默着离去。

栗酥扶额，以她对梦清霏的了解，和结合方才幻境里的情况，多半是难堪于自己拖后腿。

看来英雄救美也加不了感情分。

栗酥把西岩奇情六盖在脸上，改造难度比想象中还难。

脸上书本被抽开，栗酥看向司衍怜，“你说，我试试传统经典的方法怎麽样？”

司衍怜翻着书页，懒懒擡眼，“什麽方法？”

“送礼物啊，传统但有用。”

栗酥坐起身，“收到礼物都会很开心的，一开心什麽不开心都忘了。我借着沉思漪名义去给梦清霏送礼物。”

司衍怜看她一眼，若有所思，“听起来可以试试。”

次日，栗酥一大早醒来，习惯性要去水夜间骚扰司衍怜。

熟练翻窗进司衍怜房间，环顾一周，干干净净，司衍怜不见了。

“……”

他居然跑路了！

栗酥还没来得及发作，门突然打开，一暗卫手里捧着一精致黑色托盘。

底下铺着层金银珠宝，珠钗花样，上面摆着十来张契笺。

暗卫毕恭毕敬：“少主说这些首饰和店铺契笺都是栗姑娘的，还望笑纳与消气。”

栗酥：“……”

他还真是……学以致用。

-
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一时半会逮不回司衍怜，栗酥孤军奋战，调整策略，重新观察梦清霏和沉思漪，小心接下来的每一步骤，宁可不行动也不能出错。

这一日，她带着看完的话本还给林婉觅，敲动门扉半天没听见声音，以为她出了什麽事，正要踹门而入，却见林婉觅打开门，两只眼睛红彤彤的，活脱脱跟兔子似的。

“谁欺负你了？”

栗酥手里的书抖到地上去，第一反应是林家该不会被司衍怜背地里解决了吧。

林婉觅哭哭啼啼地递来一本书，“太惨了两个人。”

栗酥：“……”

她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心碎姑娘回桌边，给她倒一杯茶水，“话本而已，不当真的，明年开春说不定就出新本了。”

林婉觅还是呜呜哭着，真情实感地为故事里的人哭泣，并提醒栗酥如果要去茶楼，顺便给她买点清粥和小食回来，她一时半会悲伤得出不了门。

栗酥笑着记下林婉觅的话，又借了两本书走，趁着天色还早，去茶楼替林大小姐跑腿。

林婉觅唉声叹气，肿着眼睛翻阅书本，情绪依旧沉浸在悲伤故事中。

突然，书本上投印上一道极长影子，歪歪扭扭地覆盖书本，如同有人在接近她。

林婉觅吓得书掉落地上，回头一看，却什麽也没有，停雪的天阴阴暗暗，光线瘆人，她四处看一眼，确定什麽也没发生，才拍拍胸脯松口气。

她心有余悸地点了三根灵烛，光线铺满整个房间，总算安定下来。

她安慰自己，这可是苍溟界第一大宗里，能有什麽妖邪鬼怪在此处惹是生非？

这麽想着，更放下些恐惧不安。

林婉觅专注翻着书页，很快又投入到剧情里。

在她身后墙上，由灵烛拉扯起的长长影子投影得扭曲，逐渐变成一个模糊年轻男子，灯影摇曳一会，又消失了。

第 49 章

停雪日子冻寒, 天灰蒙蒙的。

柳戏倚躺殿楼顶端，手枕在脑后，擡头可见氤氲云雾缭绕, 对面青山银装素裹, 分外好看。

他叹一口气, 为什麽是他被留在这里，好无聊啊。

少主一行人都该到北海了吧，栗家和林家的事估计也解决得差不多。

“柳管家……”

怯生生声音从屋檐下传来，柳戏撑起手臂往檐下看, 梦清霏裹着浅灰色斗篷, 小脸红彤彤的，她仰着脸看他，擡手招呼他下来。

柳戏跟着梦清霏进了后厨，她端着白瓷碗到桌上, 指尖被烫到, 捏着耳垂说，“今日冬至，大家都在分芝麻汤圆呢，我特意多领了两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