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两个朋友(96)

作者:只宥


回去之后,谢妤大病了一场。

整整三个月。

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瘦削不堪,苍白病态。

温商从新婚之夜的妻子不会是这个模样,于是他让她休息了三个月,至少还能有一点气色。

六个月。

六个月里,没人提起那个晚上,就好像,它从来不存在一样。

六个月里,足以改变一个人。

谢妤还是会做噩梦,梦见那个她爱的英国男人,梦见那个晚上……她经常哭,只是不当着别人的面哭。

温商从是个大忙人,但他也会挤出时间来陪谢妤恢複,哪怕他们见面没说上几句话,哪怕他们婚前的感情还是没有一点进展。

后三个月的时间里,确实足以让一个毫无血色的人变成一个有点血色的人。

婚期将近,接着就是繁琐的礼节準备。

谢妤和谢父的关系一直无法缓解,也没人来劝,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必劝。也就因为这样,谢妤才觉得心痛。

一条生命,说消失就消失了,也没有人会觉得愧疚。

谢妤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麽,周围的人心都变了,变得不再熟悉了。

而谢妤也在逼着自己改变,逼着自己成为和这些人一样的人。

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人。

她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想着,日複一日的想着,没想到有一天,她竟然真的释怀了,然后昧着良心去过正常人的日子。

这样的过程就産生在她打听温家过往的时候。

温商从有一个前妻,他的前妻为他生育了一儿一女,据说是死在生小孩的手术台上,再也没能醒过来。

谢妤并没有为此深究,反正温商从只是她的联姻对象,又不是她的爱人,她为什麽要在意对方是否有妻子儿女,而这个妻子儿女又是死是活呢?

她只需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。

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,几乎是一眨眼,就到了要成亲的时候。

谢妤披上嫁衣,不哭也不笑。对她来说,这好像是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,仿佛完成了,她就能够功成身退。

谢父这时不知为什麽在气头上,当谢妤转过身去的时候才丢下一句话,“你今日若还不叫我一声父亲,那以后就不用再叫了。”

这是要断了谢妤的后路,逼着她妥协啊!

为什麽一定要逼她呢?!

谢妤走了,到最后还是一声不吭。

她欠这个家的已经还了,剩下的路她要一个人走。

温家府邸比谢家府邸还要富丽堂皇。谢妤没了解过温商从这个丈夫,只知道他是做海外生意的,势力很大。

一场婚宴,大多都是温商从生意场上的客人,也没几个亲朋好友。

谢妤就这样心冷的等了很久,才见到一个人满身酒气推门而入。那就是温商从,一个道貌岸然的僞君子。

此刻的谢妤并不能说是完全麻木的,她也是人,也会害怕。她又不是在妓院里出卖自己身体的娼妓。

“我们不能做这些?”一直到男人的鼻息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,谢妤才忍不住道。

“为什麽?是因为那个被你父亲亲手杀死的男人?”男人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玩弄的意味,这让谢妤觉得难受,恶心。

“别提他!”谢妤疯了一样喊叫,发丝散下来,就像那个令人窒息的晚上。

“我们只是联姻的关系,你没有资格。”

男人对这话不以为然,随即冷笑,“美名其曰而已,事实上你父亲的手段叫做什麽卖女儿,所以我有权利对你做任何事情。”

“别闹得不愉快,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,谢妤,你应该感到开心。”男人低哑的嗓音在瞬间游走过身体的每一处角落。

……

“别叫我的名字。”这是一声无声的祈求。

黑暗震碎着每一个角落,让它们铺上深渊黑洞。

如果注定是悲剧,那麽它从哪里开始都无所谓。

温家那些事儿(七)

谢妤和温商从最激烈的一次交流就发生在成婚那天晚上,之后每况愈下,都是因为谢妤坏了温商从的兴致。除此之外,再也没有其他。

谢妤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温商从这个男人。毕竟温商从也是一个正常男人。有哪个正常男人能忍住不做这些风月事呢?

所以温商从要是在外边有了人,谢妤亦是没有一点反对的。

但她也是一个女人。所以,她怎麽可能真的心安自己的丈夫跑去外面乱搞?

于是一年来,这麽闹了几次不愉快之后,谢妤还是在床事上彻底妥协了。到底是因为在身体上获得的愉悦是不会骗人的,谢妤终于把日子过成了点人样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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