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澜清的心猛然一颤，站住了，握住她的手：“果真？”

楚月栖手指动了动，无奈玉清芷握的太紧，楚月栖就没了动作，她点点头：“自然，我何必说些好听话哄骗你，你日日开心，便做到了我所求。”

玉澜清心中一阵急跳，好像吃了糖一般，整颗心都是甜的，他矜持的笑：“好。”

他知道了。

午膳时，玉夫人看着陪他吃素斋的儿子，满眼的满足，拿起公筷给他夹了几块糕点：“这是寺中新研制出来的，你看看可合你的口味，若是喜欢就让家中的厨子试着做一做。”

玉澜清淡淡一笑：“谢谢娘。”

玉夫人手微微一抖，幸好手上只有一双筷子，不然就要丢人了，她好像做梦一样，呆呆的笑：“好，好！”

玉夫人心情颇好：“今日也辛苦栖栖了，我这麽多孩子里面只有你最孝顺，每每不辞辛劳的陪娘一块过来上香，清儿娶到你，娘就知足了，你们两个好好的，娘就放心了，快吃，快吃，若是喜欢吃这些，日后娘就带着你常——”

玉澜清正吃着，他立即擡眼看过去。

玉夫人差点没咬到舌头，连忙把最后那个字儿吞回去：“让下人来学也是一样的。”

玉澜清道：“娘说的对，你可有喜欢的？”

楚月栖道：“我不挑，家里的饭菜已经很好吃了。”

玉夫人瞥见儿子满心满眼都是楚月栖，时不时还带着笑，心中熨贴，她花重金请智远大师批命，果然不错，算是给儿子觅得一段极佳的良缘，这钱花的真值，玉夫人考虑，要不要再花几十万两给另外两个孩子也批一下命格，选一段良缘。

六月二十 宜出行

玉夫人昨日已经交代了好几遍，还不放心玉澜清和楚月栖出行。

“路途遥远，你们不必着急，慢慢走，澜安在那儿想必也不会想什麽事儿，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麽差，到了鄞州，先安顿下来再说，估摸着下人已经把鄞州的别苑收拾好了，若是住的不舒服，便赶紧回来，千万不可让自己受委屈。”

“你们带的银子够吗？这里有一万两，分开放，切莫放在一块儿，我怕路上不安生。”

“给你们裁的新衣裳都在后面的马车里，回去先妥善放好，让下人收拾收拾。”

“我花重金请了几个侍从，他们都是功夫极好的练家子，能保你们一路无虞。”

“清儿身子骨弱，千万别急着赶路，路上多休息。”

“要喝的药带了吗，好生检查一番，东西别忘了。若是缺什麽少什麽，便赶紧去买，不要不舍得花钱，要是缺银子了，写封信我就给你们寄过去。”

儿行千里母担忧，一遍又一遍的交代。

玉澜清没有半分不耐，他脸上带着笑，温声安慰：“儿子知道了，娘不必伤怀，分别只是一时，等弟弟考中了，咱们举家搬去金陵，到时又能团圆。”

玉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，不断的说好，若不是大儿子生病，他们一家早就如玉澜清所言，搬到金陵去了。

不过，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。

玉夫人看着上香回来便会笑了的玉澜清，心中很是满足。

玉澜清从小便没什麽表情，神情冷淡，目空一切，便是看书习字，也不过是随波逐流，没有任何偏爱，所以也就无所谓高兴与不高兴了。

哪怕他连中两元，都未曾如近日就般欢喜，也更有人气儿了。

玉清芷也照例问候了一番，最后才嘱咐道：“棠姐姐和你们一道，还劳烦嫂嫂多留意一些，她一个女子，到底不方便。”

楚月栖应了。

她也是前两日才知道棠梨要和他们同行，不过，他们是去看玉澜安，棠梨则是要拜访她的外祖父——他最近被书院邀请，为马上要参加科举的学子上几堂课。他们同行，路上安稳一些。

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，楚月栖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都觉得新鲜，看见一株花，都觉得比府中的花更有活力。

啊！自由的味道，该死的甜美！

玉澜清唇角含笑，眼中也闪过一丝笑：“你很喜欢……出门？”

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将“和我一起”这四个字吞掉。

楚月栖对他的心他都明白，没必要直言不讳，让楚月栖害羞。

第 42 章

扬州与鄞州距离不远, 一日的路程便到了，虽然马车做了防震，但一天下来, 两个人都有些坚持不住, 一觉醒来，已然是第二天早上。

收拾停当, 三人一起到了万松书院便分头行动。玉澜清先去拜访了秦夫子。

正在调试琴弦的秦夫子听到通传, 宛如做梦一般，急忙站起身, 身下的凳子被他用力带的“刺啦——”一声, 好悬没有摔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