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为何跑路(17)

作者:古蕊


“好了好了。”女娘话锋一转道:“铺子的事备得如何了?”

“都备好了,就等下旬开业了,制香的工人均是签了死契,万万不会洩露娘子的香方。”

贺之盈前世虽未比今世活长多久,但她癡迷炼香,对未来几个月流行香料类型的讯息把控得十分清楚的。

况且济江女娘们纷纷效仿京城娘子的穿着用度,但碍于路途遥远,京城流行的风格通常都要隔着几月才会在济江流行。

贺之盈谨慎算着日子,提前将京城备受女娘欢迎的香料制好在济江兜售,必能吸引一拨喜爱焚香熏衣的贵女夫人们。

对于自己制的香料,她还是成竹在胸的。

万事开头难,但不适用于她贺之盈,她定会开个好头,随之越做越大,一路红火不熄。

掌柜也经她一手调教,必能暗中诱哄,令那些贵女夫人们说出不为人知的密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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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内香气冷泠,如花坠落入泉,溅出无数沾满水珠的花瓣。

通身贵气的公子伏案而写,头也不擡地道:“打发走了?”

长风应道:“是。”

房内再度陷入静谧,安静得可闻气息吞吐。

长风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殿下,您已闭门称病不出三日了,再‘养病’下去,贺家会不会……”

青年开口,声音低沉,“我心中有数。”

长风住口不继续往下说。

房中仅有狼毫笔划过纸面的微弱摩擦声,只听这摩擦响了约莫一炷香才停下。

修长的指尖夹着一封信,长风忙过去用接下,等待示下。

晨光肆意倾洒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,柔和地镀上白边。

“交给王信。”

信里是他那日查探到的信息,那日赏花宴,他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个贵公子之间,他们见他来自京城,父是忠武大将军,不免放低姿态,一日下来收获颇丰。

容惟闭门称病,也并不是为了避开贺之盈,他称腿脚有损来江南养病,也不便日日出门,若无必要,都是交给长风和底下人去办。

是以,这三日他在房中抽丝剥茧,试图弄明局势,一面让暗卫继续调查,今日配合刚送来的情报,才初有眉目,便速速修书王信改变方向,王信是他安插在济江的棋子。

长风应下出门安排了,忙碌多日的青年脑中紧绷的弦微松,往后靠在椅背上,余光中闯入那个海棠暗纹妆花锦的盒子。

他伸手拿过,捧在面前,指腹摩挲着妆花锦,眼前又浮现那极致妍丽的一张玉脸。

女娘上次说这香有味原料极不易得,过春则谢,她今年还未制新的,是以库存不多。可是却大手笔给他送了一盒。

在容惟眼中,贺之盈心机不纯,卯着劲地吸引他注意力,可这些日子来,她对他温柔小意,挂念他的腿伤,仔细吩咐底下人,是个办事周全的。

这般费心思,就这麽想嫁入名门麽?可是她上京后又并非没有其他选择,难道因为宋元熙门楣较高,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吗?

那她若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,岂不是会更加体贴讨好?

京城的贵女们因着背后有个基底雄厚的家族,虽对他示好,却始终有一股隐约的傲气,因为她们还有很多路可以走。

但这女娘对他示起好来,虽然有时被他刺得气急败坏,却放低了姿态,他多次拒绝,甚至出言讽刺,她还整日想着法子给他塞东西,引起他的注意。

他称病闭门不出,她就多次派人来询问,今日更是亲自登门。

她就这麽想嫁高门?

算了,无论她怀有什麽心思,他都不感兴趣。

容惟将锦盒放下,又抽过桌案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,但文字密密麻麻,如浮在纸上一般,怎麽也进不了眼里。

男人烦躁地把书扔在桌案上,罢了,憋闷在房中许久,他出去转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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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人盯上的肥羊一出笼,便有耳目向伺机而捕的兽报信。

娇娇小姐正进行着早晨的最后一个项目——插花。

白瓷花樽中已初有雏形,各色开得灿烂的花枝在瓶中肆意散发芬芳。

女娘玉手握着小剪子,正细细剪下枝叶,听了霜云回报,手中动作依旧行云流水。

霜云疑惑,娘子令人盯了表公子三日,终于逮到表公子出房透气,怎的如此不急不慢。

又过了一炷香,女娘将最后一束花插好,中心的海棠花含苞吐蕊,在一衆盛放鲜花中丝毫不显逊色,而是被衬托得尽态极妍,姿态傲然。

女娘小心调整细节,做最后的收尾。

随后双手抽起花束,交由一手握住,空出的一只手提了一下微然垂下落在地上的裙摆,拔步往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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