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为何跑路(148)

作者:古蕊


容恂带兵入宫了?这是要发动宫变吗?

贺之盈深知此事事不宜迟,急忙令霜云同紫锦收拾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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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昏暗,被乌云遮蔽整日的太阳终于落了下去,天空中的最后一点光也蓦然消逝,黑压压地沉了下来。

未过多时,一场暴雨如期而至,肆意沖刷整个京城。

暴雨打在将士铁甲之上,将其上的鲜血与灰尘都沖了个干净,焕出的冷光寒凉刺骨。

宫城之内,平日里百官议政的大殿内,鲜红溅上窗纸,以白为底,更衬红的刺目。

巨浪过后,仅余一阵沉寂。

容恂已被万剑所指,大势已去。

他嘲讽地笑了起来,双眼通红得似要涌出血泪,他看向上首已是苍老万分的皇帝。

“父皇,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容惟。为什麽?自他一出世便是太子,他被取名为‘惟’,而我却是‘恂’?”

皇帝颓然地跌在龙椅之上。

片刻后,他疲惫而苍老的声音从上首遥遥传来,“为你起名‘恂’,便是希望你谦恭、谨慎,如今你竟带兵逼宫!”

经过今夜这一场宫变,他知道他已无法在玩弄帝王的权衡之术了,两个儿子羽翼渐丰,斗得你死我活,其中一个更是勾结了节度使,带兵逼宫。

容恂笑得更是讽刺,剖肝泣血地吼道:“父皇你拿我掣制容惟之时,可有想过当初为我取名的用意?!”

一把剑尖直指他咽喉。

容恂满眼不甘,顺着冷剑朝上望去。

只见容惟一身明黄太子服制,眸中冷然涌着恨意,“他对你们母子还不够好吗?!你是不是不知道,当初我兄长容怡是怎麽死的?”

容恂狰狞地笑了起来,往日温润的样子不複。

“你兄长心术不正,小小年纪便要害我母妃腹中胎儿,父皇不过小惩大戒,是他自己身子骨撑不住,父皇还补偿你们母子,你一出生便把你封作了太子。容惟,你的太子之位,可是踩着你兄长的尸.首得来的。”

提起容怡,那直指着容恂的剑尖不可抑制的稍稍打颤,“我兄长当真是自己撑不住麽?需要我再传召当初为我兄长医病的太医前来吗?再者,我母后为何生嘉乐时难産,后再难有孕?容恂,这些年来,圣上偏宠的,究竟是你们母子,还是我同母后,你心中不清楚吗?”

容恂面色灰败,神情似哭似笑的难以辨明,“那又如何,到最后,父皇还不是选择你?”

容惟冷笑一声,“你自己棋差一招。”

兄弟交锋间的话语俱数化做锋利冷剑,扎入老迈的皇帝心中。

他缓缓站起,身形不稳,险些就要从龙椅上栽下去,“都别说了!”

说着口中咳嗽几声,苍老的皇帝忙以巾帕捂口,望见其上的一抹鲜红也已是习以为常,神色平静地收入袖中。

“传朕旨意,三皇子容恂蔑伦悖理,罔顾国法,私下勾结节度使,染指盐铁。即日起发配边疆,今生今世不得踏出一步。太子容惟,护驾有功,特赐监国权。”

容恂闻言,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,笑声凄厉讽刺。

而上首的皇帝似是强撑着一口气下的旨,说完后便身形一歪,从龙椅上跌了下来。

殿中顷刻忙做一团,“陛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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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的风雨打得雕花窗簌簌作响,容惟的私宅干净整洁,房中燃着的烛火将女娘的身影映在窗纸之上。

只见那纤瘦的身影在房中来回踱步。

自从到了这个宅子后,她心口就莫名跳得飞速,浑身血液都急躁起来,激得她难以平静。

她忍不住朝外道:“长云,还没有消息吗?”

门外长云的声音传了进来,“还没有。”

贺之盈握了握手中的锦帕,前世与今生时局大有不同,前世她死时容恂都未似今世这般,被逼入绝境,只得负隅顽抗,也不知容惟可否能够顺利应对。

此时,灯花跳了一跳,门外响起马蹄之声。

贺之盈猛然朝门外奔去,正好见到容惟撑着伞御马而来。

他手中握着的那伞不大,外头狂风骤雨,他身上的明黄服制都被淋湿了大半,留下颜色深深的洇痕,就连他的乌发也是半湿,显然是着急赶路而来。

只见马上那人迅速翻身下马,走到屋檐下时将伞往身侧不管不顾地一丢,张臂就是将她紧紧纳入怀中。

凉意袭来,贺之盈蓦然触到一阵雨水的冰凉,忍不住颤了一颤。

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,按理说他既然平安出宫,自然是将容恂制住了才是。

但他此刻却全无大事了结的喜悦或是激动,甚至带着几分……脆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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