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。”他盯了好一会，倏而一笑。

沈星河松了一口气，那双大手再次摸了摸她的角，她一瞬间觉得心髒重重的跳动。

好像他在对她告别。

她擡眸望去只见他的眼神一片平静，似乎是她的错觉。

洛惜时看着沈星河的背影，他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消失了。

再见了，阿星。

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。

*

在白色的空间里，沈星河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，她的修为都回来了。

她複杂望着近乎虚化的系统，準确来说是她的灵魂碎片。

此刻的系统真正显露出原本样貌，萝莉版的她。

“我的本体，你可想起来了？”系统用了太多能量回溯，身形出现了抽帧的闪动。

沈星河望着她，一动不动的，眼眸蒙上水雾，她都记起来了。

系统说的都是真的。

洛惜时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，为她付出的。

这个做尽恶事的人，将全部的温柔都留给了她。

这是非常痛苦的过程，在记忆恢複后，系统的情感慢慢回到她身上。

现在一切都错乱了，都颠倒了。

这种感觉令她窒息，马上就要窒息而死，可她做不了一个坏人。

系统自然明白沈星河这刻的心情，“人心只有一个，他们也不会允许共享，我的使命已经完成。让你知道真相后，我不会强迫你的选择。”

沈星河脸色惨白，她望着系统，“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吗？”

“我可能无法继续陪伴你了，但是只要你需要，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的，亲爱的我。”系统摇头。系统想过沈星河会责骂她，却没料想过最先问的是她的情况。

沈星河走过来抱了抱她，冷意从接触传来。

系统愣住了，但她太冷了，沈星河的体温几乎要灼烧了她，忍不住挣扎，可沈星河抱的更紧了，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肩膀上，轻声道：“谢谢你。”

系统停下动作，回抱住她。

亲爱的我，你有着柔软的心，善良的底色，不要过分苛责自己。

你很好，你值得任何人喜欢。

你的愧疚、你的自责，都源于你美好而温暖的心。

不要因为我而难过，这是我的使命，你没有伤害到我。

也不要因为辜负真心而哭泣，那是他们出于本心的选择。

我爱你。

良久，沈星河松开她，擦去眼角的泪水。

系统微笑看着她，“你已经做出选择了，是吗？”

沈星河深吸一口气，她知道的，她望向系统，郑重的道歉，“对不起。”

系统笑了笑，“没事的，这不重要，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。”

我会替你偿付代价的，请不要抱着愧疚，将这些累赘丢下，带着热烈和自由，无畏的奔向你的幸福吧。

沈星河跟着扬起唇角，只是笑着笑着就沉默了。

沈星河出来时，两人又打起来，更加激烈，漫天的血色藤曼疯狂滋长着。

洛惜时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，稍稍分神，左臂便被割出一道口子。

旧事重现，沈星河脑海里闪过类似的画面，她一下就慌乱的跑过去，声音满是担忧。“阿时！”

两个字，洛惜时就知道她想起来了，唇畔露出笑意。

沈星河连忙给他处理伤口，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，“对不起。”

她为自己的选择道歉。

洛惜时弯起眉眼，心情极好，“回来就好，没事。”

淩云瞧见他们亲昵的举动，仿佛是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，脸色煞白。

“阿星。”他眼底的血泪流淌，显出狼狈，现在的灵力消耗已经超出了天道说的极限，甜腻的血腥味弥散，喜洁的他此刻仿佛失去嗅觉。

沈星河并未瞥他一眼，目光继续注视着洛惜时，“你是明明最喜欢自由的人，为此逃出逍遥宗。如若我真忘了你，你在云端就这麽过下去。”

“别露出这种表情，我是上天偏爱的，总会想到办法逃出来的。”

沈星河咬紧牙关，感觉到喉咙里翻涌的腥甜，感到一阵悲凄，就是如此，她才会痛苦。

如果洛惜时狠下心来，不救她，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
“借我一用，我有话要跟他说。”沈星河取走他手中的剑，目光移向神色恍惚的淩云。

“好。”洛惜时眼眸静若水，忽地意识到什麽，心中一颤。

沈星河转身走向淩云，目光和他对视，“淩云，这些年谢谢你。”

淩云的脸色因血泪的晕染显出狼狈，瞧着靠近的沈星河心跳越发狂乱。

“阿星……原谅我……”淩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，他像是濒死的雏鸟，语气接近祈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