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川摇了摇头，缓了缓咳嗽道：“我想现在跟你多说会儿话，怕以后没机会了。”

夏婉禾不自觉周期了眉头，又说：“别怕，我还有特效药呢，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
林清川道：“不是这个，我得退伍了。”

上次的伤情再这次，经过体检，林清川已经不适合再入伍了。

听到林清川这麽说，夏婉禾没有多悲伤，毕竟再过几年，战争减少，军队也会大裁员，很对人都退伍下海经商了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，虽然这个年代对军人极度zun jing。

夏婉禾道：“那你以后什麽打算？”

林清川道：“组织会派我去三线做军代表。”

“要离开？”

林清川没说话，只是擡手紧紧将夏婉禾，“禾禾，我以后可能没办法照顾你了。你哥哥把你托付给我本来就是帮你躲难处的，现在大环境差不多成定局了，你也有了自己的研究所，是该考虑一下何去何从了。”

从前林清川以为两人关系拉近，会自然而然的从恋人到夫妻，一切水到渠成。

但是这一次他受伤之后发现事情也许并不是自己想的这样简单，夏婉禾需要的是一个跟她齐头并进共同奋斗的人，比起感情，她更专注于自己的事业，但是林清川却希望对方能把更多的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，如今国家需要的是人才，自己这样势必会影响夏婉禾的发展。

况且他如今调离，两个人会面临长久的分居，她还小，还有更多的选择。

夏婉禾道：“你要跟我离婚？”

林清川没想到这句话是她先说出口的，脑子里排练了千万遍也没想到这话说出口如此痛心。

“你，你怎麽想？”

第三十七章

夏婉禾没想离婚, 她握住林清川的手道：“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坚强的后盾跟最值得信赖的队友。感情不就是这样吗？比起轰轰烈烈，更重要的是彼此信任，相互扶持。”

林清川道：“我都无法扶持你了。”

夏婉禾道：“人生还有很长, 不在于一时的相聚，我们总会见面。”

林清川将夏婉禾紧紧的抱在怀里，极尽温柔：“禾禾, 谢谢你。”

林清川的病在三个月后痊愈了, 他因伤退伍，调任到了边缘城市。而夏婉禾却留在了岛上，林清川离开的时候还道：“你想跟我走吗？去其他地方一样能成立研究所, 也许到了新的地方能进入当地的研究所也不错。”

夏婉禾摇摇头, “我要有始有终。”

林清川不再劝阻, 而是道：“希望我们能早日相见。”

林清川离开的时候, 夏婉禾没去送, 她总觉得他像往常一样, 去出任务, 但是这次的任务很长，只是归期不定。

一个月后，周家听闻此事，直接默认这段婚姻不存在了, 周海逸还劝妹妹能回京城, 回到父母身边，夏婉禾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，周家二老也不远万里来岛上看了夏婉禾, 虽然他们希望女儿跟自己回家, 但是她有她的事业，他们还是很支持。

夏婉禾很快投入到了自己的科研中, 一晃五年过去，华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，文化政策变宽松，知青回城。部队人员裁减，资本家平反，经济也逐渐开放。

这五年里，她跟林清川互通书信，有时又会很长时间毫无消息，有一次林清川已经计划好了来看她，没想到天公不作美，发大水，火车停运。还有一次两人半年没有联系，白如之告诉夏婉禾，林清川去地震局救灾碰到了余震，兇多吉少，不希望耽误她，让她另谋好人家。

连秦向文也劝夏婉禾。

夏婉禾只是说自己还没有那个心情，况且，如果林清川真的在抗震中牺牲，那他永远的完成了自己的理想，也是他的梦想。

从那之后，夏婉禾再也没收到对方的信。

她的研究所反而蒸蒸日上，几个发明渐渐被认可，研究所也从两个人扩大到了二百人的队伍，他们已经完成了一架小型民用飞机的制造，并且完成试飞，正式投入使用。

而夏婉禾这几年已经将战斗机的图纸完全绘制结束了。

——

“哎，走之前再看一下我挥洒汗水的地方，真舍不得啊。”辛旭站在办公室门口擦着眼泪。

周建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：“我们搬到新办公室了，你应该高兴。”

周健斌是去年才招进来的，从前他随父母出国，在国外学习长大，辗转数年，才回到祖国的怀抱。回来之后，他被安排做飞机风洞试验，也就被安排在了夏婉禾这边。

辛旭哽咽道：“你不知道，当初只有我跟所长两个人，我俩起早贪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