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朝文武都是我死忠(95)

作者:一七令


邓知县满是嘲讽:“只通知你?”

明明他才是灵璧县的一把手。

陈徊水有理有据:“论及身份,我自然是不如知县大人的;但是论及交情,知县大人可不如我。”

裴元珩又盯着陈徊水看了看,这一本正经瞎扯的功夫,谭镇也是不及他这位好兄弟的。

谭镇在边上挥了半天手也不见自己兄弟搭理自己,只好讪讪地放下了,心中埋怨陈徊水多少年了还是这死样子,见了熟人连声招呼都不大。他是大人有大量,若是换了个小心眼儿的,早就受不了他这傲慢的性子翻脸不认人了。

陈徊水与邓知县还在争论,邓知县仍旧不信:“你说他是,他就是?”

陈徊水正色:“我从前跟随军营中的长官回京述职时,曾亲眼见过晋王,多年来常有联络,当然不会认错。邓知县即便没有见过晋王,想必也听说过不少有关晋王的传闻,您自己比对比对比对不久知道了?是真是假,一目了然,我还能谎称一个晋王出来诓骗你不成?假冒皇室王爷的罪名,我可担当不起。”同样的,处决一位王爷的罪名,邓知县也担不起。

弄不好,可是要诛九族的。

邓知县陷入了挣扎中。他跟陈徊水斗了这麽多年,最知道他的性情,若对方不是王爷,陈徊水绝不至于吃力不讨好地过来替对方开脱。唯一的可能便是,得罪他的这个人真的是晋王,他方才竟然要将晋王处决!

邓知县连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陈徊水知道他自己想明白了,又贴心地补充:“素来听闻晋王宽宥,您若是此刻解释清楚,向来王爷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
邓知县瞅了瞅晋王。

裴元珩回之以一笑,态度“和善”,温文尔雅。

二人相望,邓知县却打了个寒碜。从前京中传闻,这位晋王空有一副好皮囊,却是个暴戾的性子;如今传言有所改变,都道晋王是在藏拙,实则胸有丘壑,但是暴戾、喜怒无常的传言仍一如往昔。邓知县本来不信的,但是想想方家的惨状,邓知县实在是心中发虚。

这位王爷的手段比传闻中还要狠辣!

邓知县权衡了一下利弊,最终还是下了马,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:“灵璧知县邓周拜见晋王。适才不知王爷身份,因急于办案多有冒昧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

谭镇静静地望着这个鼈孙,还以为他有多狂妄呢,原来认错倒是认得挺快,方才那股睥睨天下的劲儿一下子就收回去了。这能屈能伸的品格,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他还想再嘲讽两句,不过裴元珩已经不打算揪着不放了:“也罢,不知者无罪。”

邓知县松了一口气,看来晋王还是知道人情世故的,没有疯到那个份儿上。紧接着,他就听到晋王道:“今日意外,归根究底是因为方家之祸,本王此番虽然是为了修运河而来,但如有冤案,自当查清楚,免得叫贼人继续逍遥法外、作恶多端。邓知县,你说是不是?”

威胁感扑面而来,邓知县压根不敢看晋王的眼,只低着头:“那是……那是自然。”

“如此甚好,择日不如撞日,你且随本王前去县衙升堂,将方家的罪行查清楚吧。”裴元珩对谭镇使了一个眼色,二人从县衙的人手里牵过了马匹。裴元珩牵走的,还是邓知县方才骑过来的那匹枣红马。

一时翻身上马后,裴元珩让陈徊水留几个人看守刘家,而后便啓程直奔县衙準备查案去了。

陈徊水安排好了人手,也紧随其后。

邓知县看着自己的马被别人心安理得地占了,气得半晌没能开口说话。

今日他可算是在手下面前丢尽脸面了,不仅没能替方家出头,还被一个年轻人摁在地上践踏。多年为官的体面与威严,在一日之间赔得干干净净了。可恨邓知县还不敢反抗,他今日大可以当作不知情,执意杀了这个身份不明的晋王。但他不敢赌这个万一,万一陈徊水说得是真的,万一汴州上下都知道晋王来了灵璧,那他杀害晋王绝对瞒不住朝廷的人。届时追究起来,他满门几十口人都不够杀的。

邓知县只能忍。但此刻偏有看不清眼色地跑过来提醒:“知县大人,王爷方才骑的可是您的马?”

“聒噪!用得着你提醒?”邓知县剜了他一眼尤不解气,一脚踢翻了刘家门口的篱笆。

还在院子里偷看的刘老汉被吓了一跳。就这麽点动静,却引来了邓知县的注意。

透过门缝,刘老汉被一道阴翳森然的目光给钉在原地,那感觉,仿佛是被一条盘桓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给缠上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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