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朝文武都是我死忠(5)

作者:一七令


裴元珩缓缓睁开眼睛,毫不意外地对上了郑厌那愤世嫉俗的模样。

这位郑尚书可是裴元玺的头号走狗。

此人经历也算励志,官场上那些声称自己是寒门子弟的,家中未必真的穷困潦倒。没落的世家自称寒门,而郑厌却连寒门都算不上,家无恒産,佃户出身,靠着旁人资助才得以进士及第。初入官场后他便搭上了王相这条大船,明明早已跟陈贵妃有了首尾却还立着长达十数年的爱妻人设,哄得王相一家对他掏心掏肺。他能做上尚书,多亏王家托举。

不仅如此,郑厌还费尽心思勾搭上了裴元玺,心甘情愿给对方鞍前马后,为的就是一份从龙之功。裴元玺这人没什麽脑子,但是男主光环倒是挺大,身边围绕着一圈得力干将。

裴元珩抱着胳膊问道:“郑尚书是来逼供的?”

郑厌脸色阴沉,并未出声。

裴元珩有恃无恐:“逼供不可取,我若是在牢里出了什麽事儿,明日郑尚书与陈贵妃的好事便会传得人尽皆知。我那位父皇若是得知股肱之臣给他戴了这样一顶绿帽子,只怕得发疯呢。”

他果然全知道!郑厌攥紧拳头,警惕地环视四周。好在此处无人,若不然以裴元珩嘴上没把门的行径,只怕他等不到明日,今日就要命丧黄泉!

裴元珩嗤笑:“放心,眼下无人。不过过了今日就未必了,我耐心有限,在牢里待久了可管不住自己的嘴。”

郑厌丝毫不怀疑裴元珩的话,他能打听到此事,还能跟秦相家的公子私交甚好,必然留有后手。他只恨对方为什麽偏盯上自己,他怎麽不去折腾大理寺卿跟御史中丞?郑厌咬牙:“你要如何?”

裴元珩慢条斯理地道:“毒死裴元玺。”

“……!”郑厌难以置信地瞪着裴元珩,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。这疯子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?

裴元珩欣赏了一下他的震惊,慢慢笑出声。他极喜欢戏弄旁人,尤其是裴元玺身边的人。

这人很有几分能耐,心思深不说,下手也狠,当初裴元玺整治他时便有郑厌在其中出谋划策。是条好狗腿子,不过他眼下还有用,裴元珩大发慈悲地先放过了他:“逗你玩儿的,吓到了?”

郑厌深吸了一口气。

裴元珩啧了一声:“明天先放我出去。”

郑厌总算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会对晋王恨之入骨了,这人如此恶劣,是个人都会恨惨了他。若是直接答应下去,对方必然还要胡搅蛮缠,郑厌选择跟他讲道理:“殿下,您这事牵扯太广,我又不能私自做主,只怕还得要些时间才能放您出去。”

裴元珩拉下脸,面无表情:“你以为,我在跟你商量?”

郑厌忍了忍,忍得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。可是对方还是一副嚣张模样,拿捏準了郑厌不敢动手。

郑厌还真就不敢动手。

从天牢里出来之后,郑厌比方才还要烦躁。方才只是惴惴不安,如今简直想要砍人!虽然裴元珩没有明说,但是郑厌能清晰感受到——他已经完了。除非裴元珩跟他安排的人都死绝了,否则自己永远都有把柄留在对上手上,永远都要仍人拿捏。

这该死的晋王!

郑厌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,而且是即刻就去做,晚一天都不行。他没找别人,找的正是当初他亲自挑出来,让太子殿下送进晋王府的张侖。此人什麽底细、有多少软肋,郑厌一清二楚。拿捏他,比晋王拿捏自己可简单多了。

郑厌可没有什麽道德感,凡是涉及自身利益他可以立马翻脸不认人,什麽阴险狡诈的手段都使得出来。

再说了,一个小太监而已,顶罪死了便死了没什麽可惜的,死贫道不死道友,他也是被逼无奈之举。张侖真要怨,就怨晋王去吧,与他无关。

郑厌出手,没几个人能受得了。

翌日一早,正在等着裴元珩被判重刑的裴元玺骤然收到消息,原本作僞证的张侖临时反水,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,承认自己是因为在晋王府受到苛待才出此下策,甚至还说出了自己在何人手里买下的人偶、制作的龙袍。

因为被苛待而报複,理由也算站得住脚,至于裴元珩的名声会不会因此更糟,那就不在郑厌考虑的範围内了,左右都是他活该的。

经刑部探查,张侖每一句证词都对得上。大理寺、御史台複核之后上报皇上,证据确凿,裴元珩被无罪释放,不过后面还得叫人再盯一盯,确保他真的不会造反。

走出刑部大牢时,门口多了几位平日里对他极近鄙夷的高官。裴元珩一眼扫过后,目光重又落在郑厌身上。这位刑部尚书真是好用啊,怪不得裴元玺对他这般器重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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