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朝文武都是我死忠(12)

作者:一七令


裴元珩勾了勾嘴角:“太子殿下待儿臣的真心,儿臣岂能不知?”

他必定会一笔一笔,讨要回来。

皇上对裴元珩没有多少期待,哪怕他方才这番话说得妥帖,也没能让皇上有丝毫改观。先前那些糟心事给皇上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,他不信对方能在户部有何作为,只希望老二别再不自量力了。否则,他不介意将晋王送去西南那等不毛之地。

“时辰已经不早了,你先去户部上值吧,得空多去看看太后。”

裴元珩应下,当即退出大明宫。

皇上望着老二的背影,纳闷看向梁兴和:“晋王这是转性了?”

梁兴和哪里知道,只回了一句:“兴许是被太子殿下感化了。”

皇上不大相信,可又觉得太子是有这样的本事的,毕竟这可是他最器重最优秀的孩子。

裴元珩一路慢行走出皇宫,从前他可未曾好好细看过这座宫殿。如今再瞧,一砖一瓦、一草一木都这样面目可亲,这巍峨殿宇早晚都是他的。

当初裴元珩从系统那儿得知的剧情都是谈情说爱居多,但是抛开大团圆故事不提,这个世界仍有不少隐患。大楚立国七十余年,西南边境战事频频,朝中不少高官一家独大,民间隐田无数,富者愈富,贫者愈贫,若没有个中兴之主,矛盾激化是早晚的事。裴元珩要做的,便是尽力弥补这些错漏,成为衆望所归。

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,眼下最要紧的是——户部。

裴元珩抵达户部之后,负责接待的竟是户部左侍郎丁蒙。

丁蒙见到裴元珩之后态度淡淡,裴元珩也不介意。当初他被剧情所迫,跟户部上下闹得都不愉快,后面还弄丢了税粮账目。虽然那本帐册在裴元珩看来连狗屎都不如,但毕竟是他丢的,一码归一码,这些人给他点脸色看裴元珩还是可以接受的。

丁蒙捏着鼻子领着晋王做好了交接,带他去了京城最大的粮仓含嘉仓。虽然赵大人让他好好看着晋王,别让他瞎折腾,但是不给晋王点颜色看看实在对不住从前他们户部上下所遭的罪。

半晌,丁侍郎取出一本册子交与裴元珩:“仓部从前积攒了不少粮食,因上一任仓部郎隐而不报,多年未管,以至于米贮仓三年,陈不堪食。晋王如今既做了仓部郎,就该先解决了这陈粮一案。”

裴元珩信手翻开账目,问道:“陈粮总量多少?”

“共计五百万石。”

裴元珩手一顿,尽管有所预料,但还是惊愕不已,他气笑了:“这麽多陈粮隐而不报,户部都是睁眼瞎?”

丁蒙不服:“此乃巧合。”

“五百万石的陈粮,你告诉我这是巧合?上一任仓部郎是谁的人?”

丁蒙面露纠结之色。

看来这其中内情不少,裴元珩将这无用的账目扔到他怀里,语气薄凉:“户部被糟践成这样,还好意思嫌弃旁人无能?”

最无能的难道不是这些户部官员?

丁蒙被裴元珩的气势震慑,脸上莫名臊得慌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等许久才反应过来,不对,他才是晋王的上峰,为何要被晋王问到心虚?

陈粮

含嘉仓位于运河边缘,太.祖皇帝当年选址在此,也是为了借水运之便。大楚开国几十年间含嘉仓积年充实,为天下第一粮仓。然而往日有多辉煌,如今便有多萧条。

含嘉仓用的是“席子夹糠”储存粮食,窖底以草木灰覆盖,上铺木板,木板之上设两层席子夹一层糠,中间装有粮食。若是维护得当,储存的粮食不易发热、发芽和腐烂,可存放九年不变质。可问题是,先前看守含嘉仓的官吏显然并未尽心尽力,莫说粮食了,就连底下垫粮食的垫子都已经快要发霉了。

裴元珩扯下一块腐掉的草席,在丁蒙眼前晃了晃,随意地碾碎:“仓部就是这般储粮的?如同儿戏。”

往日里有头有脸的丁侍郎甚至都不好意思多看一眼。

裴元珩总算知道为何这些陈粮卖不出去,也知道这为何成了户部的难题。

环视含嘉仓一圈之后,丁蒙越发擡不起头来。含嘉仓变成如今这副模样,归根究底还是户部管束不严,才让底下的人钻了空子。而且当初这些粮食都是高价买回来的,如今若是低价卖出去,中间的亏空由谁补上?谁也不愿意沾上这件倒霉事。

原本户部的人一直叫嚣着要给裴元珩一个下马威,可如今特意来为难裴元珩的丁蒙却无话可说了,甚至后悔想了这麽一个馊主意,不仅打击不了对面的士气,反而将户部的老底都给掀了。裴元珩除了一开始的讥讽,后面倒也没说什麽,但是眼底偶尔流露出来的嘲讽仍然让人坐立难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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