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79)

作者:御风流


而高贲家传的是《吴起兵法》,主张令行禁止,教戒为先,进有重赏,退有重罚,也是自秦以来军队中的主流。

但秦游的观点还是需令兵知为何战,为谁战。被高贲斥为天方夜谭,司马法都没那麽天真,至少司马法只是让将帅知道何为非义战。

两人互不相让,惊得冯旗赶紧把还在四处野的弟弟叫回来,甭管谁对谁错,先把两个人扯开再说。

同所有没有结果的辩经一样,脾气更为矜傲的高贲在有了劝和这个梯子下之后,气沖沖地骑马回转庄园了。

秦游没有高贲情绪外露,只是在归家路上除了让弟弟去尽可能多地采些野花来,旁的话半句没说,肉眼可见地心情不好。

依照后世的说法,冯旗就是个操心命,所以见秦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又小声地问了一遍。

结果秦游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南辕北辙:“阿旗,可学过楚辞?”

现今儒生还没有将精力全部放在四书五经上,贯通百家是美誉,冯太公对辞藻优美的楚辞尤其偏爱,所以冯旗点头:“学过。”

“可会背《天问》?”

“会。”

“那你给我从头背一遍吧。”

“好。”冯旗认真看了一遍秦游,确认没有大恙后,这才用逐渐变得低沉醇厚的声音背道:“遂古之初,谁传道之?上下未形,何由考之?冥昭瞢闇,谁能极之?冯翼惟像,何以识之?明明闇闇,惟时何为?阴阳三合,何本何化……”

正当冯旗觉得大兄越来越莫测高深,很有风範的时候,滤镜就被秦游本人毫不留情地给砸碎了。

秦游接过冯恒拎着的那几只叽叽乱叫的大田鼠,又顺手把装着麦粒的布袋往冯旗怀中一塞,只让冯恒浑身别扭地捧着一大束各色野花,然后按着冯恒的肩膀把他往已经焕然一新的大门推。

冯恒本来就不明白大兄为什麽会突然让自己去采花,只是听大兄的话成了习惯,下意识就去做了。

可他也已经十三岁,开始要脸面,站在自家的田边磨蹭。直到看着大奴把鼠鼠和洞中的存粮一网打尽,也快要到饭点后,才把牙一咬,风卷残云地完成了这个令他很难为情的任务。

要不是大兄家的饭菜越来越好吃,他都想溜号了。

现在就更是扭得麻花一般,竭尽全力想要逃开秦游的魔爪:“大兄,大兄,你做什麽啊!”

秦游捂住了冯恒的嘴,声音低而快地说道:“ 别嚷,你阿姐正恼我呢。”

冯恒立刻反应过来:“因为堆肥的事?”

秦游倒抽了一口凉气,像是牙痛,以极小幅度快速地点了点头。

听了全程的冯旗忍不住窃笑。

秦游气得瞪他。

怎奈秦游不把他们当外人,敢对着他们坦白。冯旗自然就有胆子嘲笑自家大兄夫纲不振,只见他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道:“大兄,民可,使由之。不可,使知之。如之奈何?”

冯恒玩心重,一直不知道大兄到底和高贲争论了什麽,不过并不妨碍他顺着话茬糗大兄:“就是就是,男儿丈夫,一人做事一人当。阿姐恼了,大兄你揪住我不放作甚?”

头一次被兄弟两个联手挤兑的秦游脸上也有些挂不住,单手把冯恒一张嘴捏成了0型:“你阿姐素来疼你。你年岁又小还带着花,不会把你怎麽样的。”

冯恒被轻松拿捏,一张脸憋得通红,唯有不断飞出的唾沫星子表达着内心的激动。

冯旗也笑着上前帮手,把亲弟弟往里推:“阿恒,能者多劳,你就帮帮大兄吧。”

双拳难敌四手,冯恒到底是没能扛过两位无良的兄长,怀抱着一大束野花被推进了门。

秦游很快听到门内传来冯恒谄媚的声音:“阿姐,这花很衬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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讨贼榜文行到成固,引出县中一个英雄。那人喜读诗书,心系黎庶,胸怀天下。性宽和下士,多谋善辩。每与人交,如推赤心入腹,素有大志,郡中豪杰鹹附之。

身长七尺八寸,面如冠玉,唇若涂脂,目似点漆,猿臂蜂腰,姓秦名游,字周章。——虞·蒋廷·《说梁全传》(节选,有删改)

第三十六章

秦游踮着脚尖小心翼翼进门后,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水绿色的身影。身形瘦削,脚步轻快,桌上还放着一大束颜色各异, 生命蓬勃的野花, 更衬得她像是在花丛中上下飞舞的蝴蝶。

一看便有些挪不开眼睛,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好。小姑娘就是该穿鲜亮的颜色, 这样才好看嘛。

所以一百三十钱还是很值得的, 哪怕到现在还在被芸娘念叨没那个必要。想要做给乡人看,她只用最次的麻布就好了。倒是在给秦游置办行头上格外上心, 哪怕秦游已经决定做挑担的行商, 一个月也未必能穿上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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