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445)

作者:御风流


明明劝农椽是主管农事,当下的主要任务是推广堆肥技术,但他硬生生将文学椽负责的通识课工作给抢了一部分过来,美其名曰种田也是一项需要动脑子的活。

他望向自己贴在亭部崭新告示牌上的竹纸,满意地点点头。

不偏不倚,正正好,远远望去就很规整。

更重要的是字好。

这是心灵手巧的工曹匠人特地寻了文登,以素有令誉的将作书为原本,烧了一大批泥活字,哪怕是印刷后也看得出飞逸飘俊,却又不失筋骨的美感。

刚开始印出来张贴的时候,不乏有士子趁着夜色偷偷把告示给揭了,拿回家偷偷揣摩的,直到现在告示出得多了才好些。

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告示上所写的内容。

李昌的眼睛情不自禁移到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墨迹之上,情不自禁背诵道: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,书中自有千钟粟。吾辈欲伸平生志,勤习武艺早向学。”

这几句话虽不是时下常见的体裁,但却深深地说进了他心里,更是无数人的心声。

只听乡间小儿学得多快,唱得多乐便能知晓。

导致他现在对秦游这个上司的上司是无比的好奇与憧憬。

据他所知,秦游昔年的家庭状况比他还差,不过是略识得几个字。加之母丧父不慈,差点冻饿而死,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今日这番作为啊。

尤其是现今已经遍布整个广汉郡县寺的石刻,令“尔俸尔禄,民脂民膏。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。”这句话成了老百姓告状的标準开头。

到底是什麽,催生出了这麽个奇人呢?

如果自己将来能有幸见上一面,又该如何应对呢?

未等他总结出初步的答案,思绪就被大喊声给搅了个稀碎。

“曹,曹椽……”

李昌认出那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吏,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,当即斥道:“慌慌张张的,成何体统?如此不稳重,官吏的威严何在?让百姓将来怎麽信你?”

小吏顾不得辩解,急急忙忙说道:“明府已经陪着崔、丁二公到了卫三的田里,二公要寻椽部您了解一些情况。”

“啊?”李昌先是一愣,随即拎起下袍摆,如同一阵风,嗖地一下跑没了蹤影。

只可惜李昌年轻腿脚好的特长并没有什麽用。

因为他到的时候,崔钰和丁逢已经在激情对喷了。

李昌仔细听了一会儿,知晓了两人争论的重点是要不要在此地开一条水渠。

準确的说,是要不要立刻动工开一条水渠。

前者坚持延后动工,理由是现在的民力本就不充足,再弄这种大型工程,很容易影响到今年的收成。

后者的意见则截然相反,认为如今正是席卷天下的好时候,勒一时的裤腰带比将来前线缺粮强。

总之就是公说公有理,婆说理更多。

李昌打入仕来还没见过这种阵仗呢,只能缩在文登后头弱弱地问:“明府,要不要找人把二公给隔开啊?”

总感觉下一息就要动手的样子。

寻常人动手也就算了,但这两位可是和氏璧一般的人物,真要有个损伤,哪怕是文登也担不起责任。

不过文登倒是一副气定神閑的模样,笑着劝慰他道:“吾尝闻,入山林若为毒物所伤,则七步之内必有解药。”文登的话还真是一点错也没有。

正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,距离全武行上演不远时,有一穿着蓝裙的少女拎着水壶,轻巧地破开了僵局。

“要吵也先喝碗水润润嗓子再吵。依我看,不如问问本放父母官,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能抽出多少人就用多少人呗。

“丁公您这修不成十里渠,三里总是可以的吧。

“还有义父您这,多多一块旱涝保收的上田是一块啊。”

道理大家都懂,无非是两个中年男人碍于脸面不肯向对方低头罢了。

好在是同一个锅里搅饭勺的,有了双方都认可的中人之后就赶紧顺着台阶下了。

一切都很完美,除了摸不着头脑的李昌。

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被喊过来的意义在哪,毕竟听谈话内容,那两位大佬对相关数据比他还熟。

以至于他还没回过味来,两人就把初步方案给定下了。

不过谁叫他位卑言轻呢,被大佬到处提溜,当摆件是很正常的。

就是这摆件当着当着,突然反应过来了。

这两位根本就不是来这实地考察什麽水渠,而是找借口把明府堵在这,好打听前方的战况如何。

毕竟以两人分管的职事,是接触不到军报的。

李昌知道,这时自己就该识趣退下。可事涉战况,他就情不自禁地想多听两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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