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427)

作者:御风流


这苦可不能白受啊!

与之相对的就是文登直接把手上的棋子一丢, 一副直运气的模样。

秦游也是知道自己入蜀以来,推行了很多世人看起来十分激进的政策, 给文登带来了很多麻烦。

所以半点不见着恼, 噙着笑将属于文登的黑方棋子一并摆好。

俗话说得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,更何况这个笑脸人还是他文登如今的上司兼救命恩人。

文登毫无意外的破了功,把满腔火气全撒到了棋盘之上,起手就是当头炮, 全然无平日中那般温逊谦退。

看到文登下了这一步棋,秦游也打起了精神。

他的象棋是外公教的, 老人家除了教他棋盘之上的东西, 还教了他不少棋盘之外的。

譬如说如何从棋看人。

起手当头炮的性子急躁刚强,边炮的谨慎稳重, 飞相的未虑胜先虑败等等。

不过这些都是针对初学者的一点点揣摩小技巧,但文登是个到现在也还没下满三十盘棋的人,勉强也能被叫做新人。

秦游一直很费解,文登一个二十出头就敢召集太学生去堵天子车驾;面对上万贼兵攻城凛然不惧,亲自守城。

后来坦然赴任广汉郡,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,仅仅靠着应祥,就与郡中的寇贼和世家豪族斗得有来有回,在他入蜀前夕已经稍占上风的人杰,是怎麽下出与刚健敢为的行事作风完全相悖的保守棋风的。

开局不是飞相就是走车,顶多还有一个跳马,对能直接吃子,最快过河的炮直接略过。

现在看来,完全是在克制天性啊。

文登也觉察到了这一点,带了点苦笑解释道:“我自幼丧父,母亲改嫁,是大父抚养我长大。

“说句自夸的话,我打小就比旁人聪明,但聪明就容易性子高傲急切。恰如锋利的宝刀,如果没有刀鞘约束,最容易割伤的是自己。

“家中隔房的兄弟不少,很是吃了一些亏,大父也就看着,并不帮我。那时候小,不懂事,在心中还把大父给怨上了。

“等到了读书上学的年纪,大父才亲自对我说,是故意叫我吃的那些亏,好磨一磨性子。反正有他看着,我吃不了大亏。

“比性子被纵得起来,将来长大不知分寸进退,被旁人下狠手收拾强。

“于是也就好好收了性子,老老实实当了好些年旁人眼中的年少歧嶷的文家千里驹。

“直到入了长安太学。后来的事中郎将你肯定听说了,在那件事后,我以宰相起于州郡为由回了汉中当功曹,但更多的是为了避祸。”

文登这番真情实感的话把秦游给整不会了。

文登这样的聪明人是绝不会说没头没尾的话,但他现在还真跟不上文登的思路。

好在文登也没让他猜,直接把谜底给翻了上来:“我当初之所以敢拦天子车架,是因为我算準了天子根基不稳,有我从父和丈人在,他必然不会对我怎麽样。

“而中郎将你,又是凭什麽对蜀地这些世家豪族不假辞色?

“须知蜀地贼乱两年,他们侵占土地,招揽亡命,编练私兵部曲足有数万人!未必不会狗急跳墙。”

秦游本来是打起了七分精神应对这盘棋,现在反而去了五分,閑閑地摩挲着圆形棋子被抛光后光滑的表面。

然后飞象顶住了当头炮。

不容易啊,他都把政务抛给了文登三月,才等来开诚布公。

这问题可要好好答了,不然文登与他的关系就要从快要屈身投靠,转为分道扬镳了。

“我凭什麽?我说我凭脖子没有刀硬。这炮在棋盘上的吃子规则是隔一吃一,但倘若我把棋盘抡起来往你的脑袋上来一下,谁又能说不是我赢了呢?

“但远谋你肯定不会信。即便你信了,也得骂我两句残暴。再说了,几万人的脖子,即便不把刀砍断,也要砍得卷了刃。”

文登没说话,利索的出车,把进攻的姿态摆到极致。

秦游回以拱对应的边卒不疾不徐继续说道:“孟子言,为政不难,不罪巨室。依远谋你看,这天下的巨室为何?

“依我看,这天下巨室有三,这一为官,天子富有四海万方,是天底下最大的巨室。

“二为这些世家豪族。诚如远谋你所言,他们聚合起来,手上的人马不会比天子小,说不得还要强。

“现今你我两人也分属其中,按理来说,这朝中有人好办事,我不应当对他们那麽严苛。倚为臂助,互取所需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。

“可第三个巨室是天底下的芸芸衆生。他们或麻木,或清醒,却都是想好好活着。而且是哪怕我等俱化尘土,他们还是会好好的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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