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4)

作者:御风流


哪怕是砍柴去卖,若是一日没有买主,一日的生计就没有着落。

然而想把生田垦成熟田,可不是有下苦力的觉悟就够的,更多的还是要有经验,舍得大把撒钱,并做好前几年入不敷出的心理準备。

要不然也不会有那麽多人家放着好好的籍册民不做,举家投入世家大族中做佃户大奴。

也终于明白那天将分家结果告知芸娘时,遮掩不住的错愕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那是顾忌原主的面子,没有直接说傻子。

本朝又讲究事死如生,厚葬成风。原主身为长子,父亲过世自然要出最多的一份,所以分得的家産,在葬礼中花了个干净不说,还搭上了所剩不多的私房。

正巧郡中新上任了一位太守,下车伊始的头一把火就是要疏浚郡中年久失修的河道。为此下令郡中每人要多交两次口赋。

一次口赋是二十钱,两人各两次口赋就是八十钱。

一文钱就能难倒英雄汉,更何况原主不是个英雄汉,只是个刚刚遭受社会毒打的半大少年。

即便不明白芸娘那天的眼神是什麽意思,但敏感自尊心被刺痛的感觉是实打实的。

于是倔强的少年在面对催口赋的乡吏时,没有选择找相熟的长辈借钱,而是揣着怀中仅有的五文钱进了轻侠们私下开设的赌局。

这些轻侠往高处走时千金一诺的季布,但季布若遍地都是,也不值当被史书记载一回了。

所以多还是好胜使气,成日里斗鸡走狗,将男儿大丈夫五个字挂在嘴边吹嘘遮羞的无赖儿。

这些人在乡中横行,能私设赌局还一直没被亭长、乡吏等官差给抓捕,靠的就是会拿捏分寸,知道哪些人能惹。

于是原主揣着五钱走进去,揣着一根写着欠三千钱的竹简被踹出来。

面对这等破家祸事,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原主选择了隐瞒。

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。今日晨间,做局坑害原主的无赖儿们依言上门讨债,并按惯例对没钱还债的原主家进行了一番打砸。

争斗中原主的脑袋磕到了纺车上,昏死过去将一衆无赖儿吓跑的同时,也给了同名同姓的秦游可乘之机。

所以,还是钱啊。

难怪一直给成年男子授田,土地还慢慢向世家豪族集中了。小农经济的脆弱性与不稳定性,使得任何一个微小的意外都足矣让一切回到原点。

这年头能当地主的,多少得有点运气在身上。

确定了自身境况的秦游走在上山的路上,默默思考着破局之法。

好在他此时居住的屋舍是原主爷爷为采药时过夜搭建的,本就远离里中大多数人家。

此时又日近正午,大多里民还在田间地头休息进食,为下午的劳作蓄养精神气力,并没有人瞧见他这幅神游天外的样子。

不过即便看见了也没什麽大不了的,以他目前败家子的名声,就算是三岁小儿也会绕着他走。

距里民远,自然就离山近。行不多时,秦游就走到了山脚下。

此时刚刚开春,山阴坡还有些积雪未化,阳坡却长出了许多鲜嫩的细芽,如同一块绿色的大地毯,打碎一冬的沉寂,欢迎秦游的到来,令他的心情也活跃三分。

秦游前世出身于一个中医世家,外公不说是声名远扬吧,十里八乡的锦旗和感谢信也收了不少。

两个舅舅一个负责坐堂问诊,另一个就学了些拳脚把式,采药务农两不误,农閑时也会背起猎枪,对山上某些祸害庄稼的牲畜进行无害化处理。

奈何传到他这一代,中医实在是式微,家中再无人走上专业的道路不说,采药打猎的手艺也属秦游这个外姓人学得最好。

秦游一直认为冬春两季之交是最佳的打猎时间。没有夏天的林密草深,没有秋天的落叶簌簌,踩到其上发出的声响容易把猎物惊走,也没有冬天的大雪没膝,每走一步都是对体力的巨大消耗。

这一世没有猎狗做前哨,也没有信得过的帮手,加上工具也拙劣,所以秦游先是在山脚的安全处停下,沖着没人处打了几发泥丸,熟悉工具,并确定射程与準头。

许是这具身体也有着不浅的天赋,接连三丸都是远超估计的好,让秦游都开始有些怀疑百弩千弓万弹这句老话的真实性。

不管如何,秦游终究是信心满满入了林。

待周围树林渐密,秦游就从挎着的布袋中摸出两颗泥丸扣在掌心,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。

他的运气不错,才进入密林中不过五十步,就见到不远处有一只拖着大尾巴的灰色精灵在从树洞中往外掏东西,小身体一颤一颤的,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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