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345)

作者:御风流


所以逃到成固县中的流民根本就藏不住也待不久,稍微想下山与乡亭中的百姓交换一下物资, 就会有贪嘴的孩儿或者家中有人从军的军属给报到亭部或者乡寺。

紧接着就要依据人数多少以及危险程度,走一遭或是被拆分安抚,送到新开垦的荒地中务农,或是被冯旗他们带队攻击后俘虏,再拆分安置。

想他冯旗在成固怎麽也是一呼百应的人物,结果跋山涉水到了南郑来增援,反而受到的是老百姓一见他们这些顶盔掼甲的兵卒,就关门闭窗,绕道走,偶有几个不走的,也是一副恨不得将他们给吃了的模样。

少年人最爱面子,如此大的落差,真的很难令他接受。

傅盈和他比起来接受度就可以用良好二字来形容,此时还有心情拍着冯旗的肩膀调笑:“幸好伯虎因为是世家子的缘故被兄长留在了成固看家,否则让他受了咱们的待遇,还不要气炸了肺?”

而冯恒双唇抿得紧紧的,聚精会神听着韩征与秦游的对话。

为了驰援南郑,这两日都是强行军,他很好奇,兄长即便是顶着强行军也要教授韩征的内容到底是什麽。

同样的兄弟,论起来他还是和兄长最亲近的。没道理教了韩征不教他啊。

韩征觉察到了他的视线,沖他友好的笑笑,竟令他生出几分受宠若惊之感。

韩征几乎是刚到了东乡就被派了外出行商的差事,兄弟间相处得少,感情远没有同傅盈那般深厚。在冯恒的记忆中,这位兄弟不仅话少,连笑也少。

用兄长的话来说,韩征就是标準的冰块脸,一冻上就不带变的。可冯恒不这麽认为,他觉着韩征这个兄弟是标準的画像脸。那冰块脸冻上了,开春了还能化呢,韩征那个脸就是画上去的,画上了就不带变的。

这是突然转了性子,懂得人情世故了?冯恒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结果越听下去是越摸不着头脑。

“兄长,已经打听出来了,城中百姓与与郡兵起沖突的根本原因是郡兵为了守城,奉郡守之命强拆了城中许多民房,充作滚木。又因为城内守卫不足,开了犴狱,将其中罪大恶极的一帮刑徒给放了出来。

“这帮人怙恶不悛,引起了很大的民愤,又久怀反意,总将大不了去投樊进这句话挂在嘴边,连带着郡兵们也对这伙子人避之不及。”

秦游看着韩征,神情终于从无可奈何转为有些许欣慰的笑容流露。

这小子还真和表兄说得一样,是个先天探听消息圣体,只要上心,就没有探听不出的消息。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墙砖上敲动,开始往外抛考题:“你打算怎麽做,让民心兵心能稍得凝聚。”

秦游心中无比明白,一双手堵不住一百个窟窿,在他的计策没有奏效之前,那就只能最大程度地激发原有郡兵的战斗力,力保南郑不失。

即便这些郡兵的战斗力在冯旗等人看来约等于无,但比一点军事训练都没经受过的普通百姓要强得多,况且这今后也是他的班底了,越早打基础越好。

最好是借着樊进围城的外部压力,把隐藏在其中的渣滓全部筛掉。

韩征显然早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,回答得很是流畅:“首先要郡府出面,赔偿被强拆了民房百姓的损失。其次无论是刑徒还是兵士,敢借防卫盗寇之名欺淩百姓,巧取豪夺者,都要依法判刑。

“但是考虑到兄长您是新至,立足未稳的情况,还是暂将这些犯事者编入先锋营,沖阵赎命,不死者赦。

而且……”

一直侃侃而谈的韩征说到这忽然有些卡壳,又露出了秦游近来已经有些熟悉的腼腆笑容。

秦游照着他的脑袋呼了一巴掌,笑骂道:“有什麽不能和我说啊,还和我装样?”

韩征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,旋即收敛笑容,正色道:“兄长您一直对我说,做政委的就是要依靠百姓,发动百姓。咱们新来,旧有风气又根深蒂固,忙着守城也没时间去潜移默化去改变百姓对咱们的看法。

“既然如此,那我这个计划失败了也无碍大局。所以我想试试兄长您曾经教授给我的方法,去给百姓讲讲覆巢之下无完卵道理,让他们至少不给守城的郡兵们使绊子。

“兄长您对我说过,百姓也是有心肺的。他们并不是不明白道理,只是缺人教导。”

冯恒都已经听呆了,像是头一次认识韩征。他可从来没听韩征说过这麽长的话,而且这听起来真的切中时弊,至少能很大程度上减轻自己每天吃的饭食有别人口水的担心。

傅盈也是眼睛瞪得像铜铃,对自己这个弟弟有了崭新的认知,兄长行军这几天到底是交了弟弟什麽啊,居然让石头开口,还一气说了这麽多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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