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317)

作者:御风流


冯旗飞快地朝秦游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,见他还是和那个田中老农相谈甚欢的模样,似乎全然没有发觉此间情状,于是压低了嗓音说道:“那是人,是人!是父精母血十月才能呱呱坠地的人!是同你又一样,有七窍四肢的人。

“兄长曾言,吾辈习文修武,为的就是保境安民。他们虽然不是我成固之民,但还是大汉之民,怎可以用荒草称之,以戏谑玩笑的态度视之,你们两个平常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兄长授课!”

这话一落下来,两人就不再是紧张讨饶,而是惶恐不安了。

两双眼睛里露出的全是脆弱。以民为本,以民为基,是兄长日常挂在嘴边,对他们三令五申,也严格执行的。

前些日子冯恒统领的四队出了一个调戏良家妻的事,结果不单那人被打了六十军棍后开革出队,在庄上的田地再不享受低租,子女从育才营中被逐出的恐怖惩罚。

等于是一夜回到投效秦游之前的苦日子,只能靠着田地勉强混个温饱。那家当家的老太太得知始末缘由后被气了个倒仰,直接把儿子给撵出了家门,声称断绝母子情义。

整个四队也被揭了一层皮下来,从领队的军事主官冯恒起,写检讨向全营表态,并罚了半年的粮钱,作为补偿向受害那家人送去。四队全队取消三个月的休假,假期通通被罚去做利民惠民之事。

当时秦游不高但威势十足的质问,令他们至今回想起都心有余悸。

我本寒庶,能登县尉之高位,所仗者无非仁信二字,卿等欲毁我立世之本乎?

本来轻侠就是是被认为游手好閑,不事生産,又好勇斗狠,睚眦必报的兇恶之徒,平常人家唯恐避之不及。

尤其是他们这被拨到城中的四队还是以为防有流民,或贼匪混入城中生乱,而临时调拨入城的,连个正式身份和驻扎地都没有。

全靠着秦游用县尉的身份硬压。

而最开始的情况也的确很糟糕。

城中的老百姓都把他们当瘟神看,想着出点血,受点气,只要不做得太过分,能保城中一时的安宁,那他们捏着鼻子也都认了。

即便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,可声量太小,还没让人听到就被彻底湮没。

后来还是兄长给拿了主意,把在东乡新排好的那出雪夜驰援的戏给拿了出来,掺着其它戏在城中免费大演了三天,才让城中百姓对他们观感扭转了那麽一些,但仍旧以戒备为主。

结果祸不单行,就在城中百姓将信将疑打算和他们接触的时候,又横生了侮辱良家这麽档子事。

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,一通严厉刑罚下去反而让老百姓们信了他们和从前见过的那些轻侠、恶少年、军队全都不一样。

是真的不护犊子,也真的会把他们这些啥也不是的百姓当回事。

而四队没了三个月的休假,秦游也放弃休沐紧紧盯着,严防残民害民事件再次发生。

于是整个东乡别院的轻侠们被激发了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集体荣誉感,和四队一样都放弃了休假,都利用假期给城中百姓做实事。

还弄掉了好几个背靠县中小世家,为非作歹,收受保护费,欺压良善,诱拐流民中的幼童进行乞讨的轻侠势力。

出了这麽大力,取得的效果也没有让人失望。现在他们只要在城中报上字号,讲明是县尉秦君的手下,一碗水总是能讨得到的。

像高贲这样长得好的,靠脸摘树上几个果子也是可以被容忍的。

如果一个轻侠没有走上倚靠勇力去为非作歹的邪路,那麽起到最大约束作用的必定是名。

所以在尝到被百姓拥护爱戴,根本不用巡查,就会有人自觉来通风报信,把隐匿在县城中流民情况告知的好处后,秦游麾下的轻侠们个个跟催了兴奋剂似的,恨不得走路直蹦高。

他们现在也是有名望的人了,要对得起这份名望。

还有人在看了季布一诺千金的戏曲后,在酒桌上放豪言曰,不敢自比季布,一诺能有十金重,能让成固百姓信服就心满意足。

总而言之一句话,这是一场城中百姓、东乡轻侠还有秦游在内的三赢。

至于输家,可能就是那些个被秦游抓了典型的为恶者了。

这些人多数是被县中一些中小世家放出来的黑手套,赚钱是次要的,主要是为了释放存在感。

秦游这麽做不是没引来人上门劝说什麽只诛首恶,放过其余,但他都当没听见。

秦游想得清楚,他县尉这个职位是被县中世家推举出来的不假。

但他从始至终,想站的位置都不是那群人身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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