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186)

作者:御风流


而随着秦游威望的逐渐升高,与讲各种故事学习文化故事成为惯例,秦游便又分帐任命了教习。提拔标準很简单,就是通过考试,由各帐中学得最好的那个直接担任。

这多少有些民少相公多的冗官之弊,但想在这个人均文盲的时代,一步培养出他前世被誉为“军中之母”的班长,着实是白日发梦,枕头垫再高都没用。

好在在秦游公布教习选拔标準后,担任教习一职的多半原先被公推出的帐长,因为不愿被耻笑而拼命学习。

小半是秦游新简拔出的,不过能简拔出新的教习,本身就说明了原来的帐长是个勇力远胜于智力的,在学习一途上有着短板。

而时下对读书人的敬重风气,再加上有秦游这个“六边形战士”在头上压着,彼此间的相处还算融洽和谐。

“帐长+教习”算是他对前世见过班长一职的拙劣模仿与初步试验。

秦游的目光从诸人脸上一一扫过,默默数着人数。

由他直领的十二人只见到了七个,还多半带着伤。林威更是右手手臂上被划了个大口子,苍白的脸色与被鲜血染红的胳膊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而剩余十六帐,连帐长带教习得有二十人,如今却只见到了十三人。

超三分之一的伤亡率……

其中固然有他们先于诸普通力役沖杀的缘故在内,但即便如此,寻常力役的消亡也不容小觑。

秦游只觉自己嘴巴发干,腥甜的气息不断往上冒。他咬破舌尖,通过剧痛让自己张嘴发出的声音不是那麽紧,沉声问道:“各帐的伤亡情况呢?报一下。”

首先开口的是难掩悲痛的张阿,扶着林威,一双手攥得似要能捏出水来:“秦君,咱们直属队十二人,只剩下七人。其中五人带伤,三重伤,二轻伤。”

他其实有许多话想说,但为了不影响秦游的思绪,最终还是压在心中。

接着便是按各帐的编号,由在场的帐长或教习报告伤亡,气氛沉重而压抑。

直到第七帐。

刚才人多没有发现,现在秦游才惊觉第七帐前来之人既非帐长,也非教习,而是名叫李金的大块头。

他心中忽然生出极为不好的感觉,更无比希望自己的直觉能落空。

七尺高的汉子,本就赤红着一双眼,见秦游望来,含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,如同出闸的洪水版肆意流淌,在脸上沖刷出数道灰痕。

他忽地翻身跪倒,以头抢地,凿得“哐哐”作响,喉中发出宛如野兽的声音:“秦君,秦君,帐长与教习,还有其余兄弟,没了,都没了……”

秦游的思绪飘忽起来,是了,今日第七帐负责外围清理,也就是先将拒马桩推入壕沟之中。有外敌来袭,他们的确是首当其沖。

因孙金磕头时没有惜气力,所以额上很快便血肉模糊,嘴中最终也只剩下一句话:“请秦君,为他们报仇,为他们报仇……”

近三月同吃同住,感情不说十分深厚,也有了几分真心。看着他们惨死在面前,心中焉能不伤不痛?

车仗首尾相连圈起来的空间并不大,孙金的嚎哭很快充斥了这片狭小区域,压过了那些低低的呻吟。

情感告诉秦游应该答应,但理智表现出了强烈的拒绝。

通过前面几帐的报告,秦游已经能大致推算出己方的伤亡率已经达到了两成。

听着像是不太多,但古往今来的所有战例均表明,部队减员一成会心生退意,减员三成会无可避免地陷入溃败。

因为恐惧是会传染的。而人的智慧性,又能令他们对恐惧拥有极高的感知,十分从心地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。

抓五万头猪,远比抓五万个人要难。

能打绝户仗的军队,仅有一支,还得在两千多年后才出现。

他手上这些力役还没有溃败,不是因为他秦游的威名已经盛到压过了性命。

而是比起已经被妖魔化的羌贼,他们更愿意面对死亡。

“起来。”秦游清晰感到自己的灵魂飘出了体外,仿佛高居于宝座上的神灵,冷漠地看着自己用理智的思维进行思考,吐出不近人情的话。

孙金恍若未闻,仍旧在不停地磕头。

秦游加重了语气:“我让你起来。”

他向来和颜悦色待人,此时厉色作态,竟极为骇人,立时有人上前七手八脚把悲痛不能自己的孙金给扯起来。

秦游扯袖做帕,面无表情地将孙金擦成了个大花脸,冷冷道:“羌贼都没能令你流血,你居然先让自己流血了,糊涂。”

孙金的哭声瞬间停了。

秦游丢下这一句话,没有再去听伤亡情况,而是对着已经绝望恐怖情绪开始初步弥漫的诸力役开始说道:“如今还没到妄言生死的时候。你们是纠纠男儿,也是儿子,是丈夫,是父亲,是一家的顶梁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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