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汉搞革命(167)

作者:御风流


伍实手下的宾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呆呆地反问了一句:“伍君,果真要将粮食换回来吗?”

古谚有云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这趟差事明摆着是为捞钱来的,结果现在却要把到手的钱给还回去。

而且还钱回去也就算了,竟直接做成了亏本买卖。

用只掺了一成半沙子,用来应对县君、督邮视察的二等粮,去换那四等、五等粮,连他都能轻而易举算出来小赔了一笔。

主君突然良心发现幡然悔悟是绝无此种可能的。

难不成在他没有跟着的时候,主君又收了钱,里外里能赚上一些?

伍实铁青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宾客的话后转为了酱紫色,气急败坏道:“让你去做就去做,还要我给你解释吗?”

伍实才德俱不出衆,所用的宾客也唯有老实听话一条可夸,压根就猜不到主君为何发怒,所以连连应诺,头也不回的办事去了。

待到那宾客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,伍实才将手探入怀中,将其中一个湿润干瘪的钱袋狠狠捏成一团,感受着微凉的液体穿过指缝。

随着他的动作,胸前也逐渐绽放出一抹褐红。

那是被放置许久的血色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伍实终于将钱袋取出,怔忪地盯着上面不甚精美,但十分眼熟的纹样。

那是昨日瞧起来十分低眉顺眼,老实恭顺的秦游给刘讷送钱的钱袋。

但此时整个钱袋已经被血液浸透,散发着浓浓的腥味。里面装着的也不是他见之心喜的五铢钱,而是一缕头发。

伍实明白,这是示威,更是警告。

刘讷绝不是死于什麽醉酒的意外,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。兇手就在那些浚河的力役中,极有可能是哪个叫秦游的半大小子亲自动的手。

但他打定主意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。

为刘讷抓出真兇报仇,还是算了吧。

永远不会有背叛阶级的阶级,但永远都会有背叛阶级的个人。

他好不容易才打点好上下,将这个差事揽到自己手中是奔着赚钱来的。

甚至在刘讷死后,做主的就已经成了他。就算回去之后还要补人,也没有可能压过他。

从见缝插针要求分账的人,变为可以决定分账比例为多少的人,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计。

如果他为了所谓的“同事情”把刘讷的死因揭开,未必还能全须全尾走出这个营地。

秦游对这个营地的掌控度远超他的想象,刘讷带着的宾客比他多,结果就这麽悄无声息,很符合逻辑的死了。

甚至在他惊慌之下大索营地之时,将这个明显不对劲的钱袋堂而皇之的摆在了他的案上。

秦游那个小竖子既能把刘讷如此自然地送走,当然也不会少了他的。

性命要是没了,万事皆休。

似他这样的“聪明人”,是绝不会为旁人搭上自己的性命。

再说秦游那个小竖子还蛮懂得规矩。冤有头债有主,寻仇刘讷,却借压惊美言的名义,给他送了一块分量压手的金子。

明显是要继续合作的意思。

兜里有钱,手松,有实力还懂规矩。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也懂规矩,收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。

妥妥的优质大客户啊!其余营地加一块都未必有这一处加起来的油水足。

刘讷那个蠢物傲慢,收钱不办事被沉了河纯属活该,他可得机灵识趣些,别把这个好脾气的杀神给惹恼了。

正这麽想着,又一个宾客在帐外请示:“伍君,那个马凉又来了。”

马凉就是此次随从刘讷的宾客头子。此时整个营地中,最想将刘讷死因定为他杀的就是他了。

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背一个失职的罪名,那他选择让效忠主君死法没那麽难听。

哪里运气就能差到那个地步,去河边撒尿把自己的命给撒没了,这死法的荒唐程度和掉溷藩淹死的晋景公不相上下了。

他更愿意相信背后有人作祟。

伍实又痛击了桌案,怒道:“本君这里是什麽很随便的地方吗?由着他再三来打扰?

然后又放缓了声音,听着很有悲切的味道:“刘君遭遇了不幸,我也很痛心。可连兵曹椽两位队长都已经认定他是溺亡,我实无法更改。

“只能先赶回县中,请县君派下法曹吏员前来勘察了。”

马凉心中大急,流水无情,不赶紧把帽子扣下去,一来一回哪里还找得到痕迹。

他正要说些什麽,伍实却已经开始隔空赶人了。

“我就不见他了。你去同他说,听话别闹事。

“千万千万不要往河中便溺,憋不住的也得给我到溷藩那再尿了裤子。挨水三分险,不是玩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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