牵连的透明银丝从二人的唇边流下来。

等到苏阮终于消停，摇摇头避开他的亲吻时，又开始扒他的衣裳。

萧昀顾不得那双胡乱的手，抱着人一路离开此地，循着上山时的记忆，在山间寻到一处水源。

“忍着点。”他拨开女子身上的外衫，想要将人丢进河水里冷静一下。

谁知松散的衣带刚刚被扯开，鲜红的嫁衣堆在地上，身前的女子便将他推倒在草丛里，低头亲吻他。

“好难受。”小狐貍带着点无法纾解泣音，趴在他身上像个小动物似的扭来扭去，迷迷糊糊地唤他，“骆衡之……”

她漫着绯色的脸立即被掐住。

萧昀擡起她的下颌，墨黑的瞳孔里，被褪去的红重新占据，声音冷沉地问：“我是谁？”

“骆衡之……”小狐貍嘤嘤地难受，想要亲他。

“我是谁？”萧昀捏着她的脸，继续问。

小狐貍的脑子完全无法思考，只记得身边的人是骆衡之，带着些微的泣音道：“骆衡之。”

“睁开眼，看我。”

苏阮完全听不进去，还在他的掌心里挣扎。

“跟我念。”

“萧昀。”

小狐貍挣扎般地摇摇头。

在萧昀重複数次后，大抵是意识到不说出这两个字，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，小狐貍难受地咬字：“萧昀……”

面无表情的少年突然愉悦地笑了：“我是谁？”

小狐貍低泣：“萧昀。”

桎梏住下颌的手松了下来，少年躺在那里，任由女子借助他缓解药性。

在衣衫淩乱之际，萧昀突然又抱着人，进了旁边冰凉的河水里。

深秋的河水，凉得仿若能渗进骨缝中，萧昀能够感觉怀里的女人立即打了个哆嗦。

他在心里暗骂一声，抱着她，问了句：“清醒了吗？”

小狐貍勉强睁开眼看他，身体一瞬间被河水压下的热意又重新涌上来，她搂着他的脖子，难受地咬他。

“给我。”

迷迷糊糊的呢喃，让萧昀不得不仰起头，忍着情绪翻涌，嗜血蛊反噬带来的疼，一手掐住她的脸，迫使她远离自己，盯着她眼睫挂着泪珠的脸，瞳孔猩红道：“我是谁？”

“萧昀。”

仿佛已经刻进脑子里的话，让少年笑得欢愉。他抱着她上了岸，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水：“好。”

鲜红混着雪白的衣衫堆叠在草丛里，天地仿佛骤然间倾倒，周围的风声与热闹的虫鸣似乎都止了。

山风不时卷起地上的野花，将嫩黄的小花吹得摇摇晃晃。

待一切静止，小狐貍一身香汗，窝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。

萧昀墨黑的瞳孔有些失神，从那样灭. 顶的感觉中脱离出来，他抱着苏阮走到河边，给她清洗。

*

淡蓝色的地平线升起，驱散山林的晦暗，天际一点点恢複明亮，耳畔叽叽喳喳的鸟雀声音极其吵闹。

朦朦胧胧间，苏阮有些冷地蹭了蹭男人的颈窝，只记得身边的人是骆衡之，下意识唤道：“骆衡之……”

那具抱着她，充当暖炉的温热身体瞬时僵住。

萧昀手指掐住她的下颌，擡起她的脸，低着头，对她明晃晃地笑：“让你失望了。”

“我不是骆衡之。”

低而缱绻的笑，带着少年调笑的声音窜入耳里，苏阮原本迷迷糊糊的思绪，瞬间清醒。

她掀开眼，对上少年那双隐隐透着红的墨色瞳孔。

小狐貍没有掩饰地露出惊讶，像是很意外抱着她的人是他。萧昀倏然笑得双肩耸动，落在她侧脸的手指轻轻滑过去，指腹缠绵地摩挲着她的脸。

“后悔了？”

“可是昨夜，是你要的。”

“是你，唤我的名字。”

“是萧昀。”

“不是骆衡之。”

少年含笑的声音落在唇畔，他离她极近，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。

小狐貍偏脸躲过去。

萧昀薄红柔软的唇瓣，落在她的脸颊位置。

“我中了药。”

“昨夜只是个意外。”

小狐貍毫不犹豫地推锅，根本不想负任何责任。

听出了她的意思，少年笑得眼睫轻颤，呢喃道：“意外吗？”

“可是已经发生了，苏小姐不会想当做什麽都没发生，不负责任吧？”

他用手指将她的脸勾回来。

苏阮那双冷淡的眼眸被迫直直对着他，没有面纱遮挡，红唇嘲讽地勾起：“负责？”

“萧少庄主红颜已逝，暂时寻不到新的填补空缺，便要我来负责了？”

萧昀面上的笑霎时僵住。

“你这样想我？”他掐着她的脸，一字一顿道，“我和白素素，什麽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