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恨颠(3)
作者:栖风念
“嗯。”
好一会没人说话。微凉夜风灌进来,泛起一阵刺骨寒凉,成複打起精神沉声问:“这是用毒所致?还能好麽?”
宴云笺道:“大抵不能。不打紧,此事意料之中。”他反问,“晋城侯世子的眼睛怎麽样了?”
成複低声冷笑:“被烟熏到罢了,能怎样。整个太医院都围着,他哪有什麽事,不过娇气的要命。”
“嗯。”应过一声后,宴云笺没任何多余情绪。
成複看着他:“姜重山即将进京,我们须得……”
“今日赵时瓒召见我,要我想办法卧底在姜重山身边。”赵时瓒是皇帝的名讳,宴云笺谈及未曾避讳,语气平淡。
“……卧底做什麽?”
“取他通敌卖国之证。”
成複冷嗤一声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”
宴云笺没再说什麽,重又在土墙上写画。
成複目光随之落去。
姜家四口人,那根枯木枝在姜重山和萧玉漓的名字上轻轻打叉,随后在后面姜重山儿子姓名上停留片刻,写下几笔他看不懂的简单符号,而最终也都划去了。
就只剩下姜眠。
宴云笺闭着眼,手中木枝在那小姑娘名字旁停滞颇久,接着画圈,勾勒,寥寥几笔,画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。
没一处能叫人看懂的。
“你有主意了?”很久宴云笺都没再动作,成複问。
宴云笺静默片刻:“有。”
“是什麽?”
“卑劣不堪。”他低声评价,像回答也像自语。
指腹抵在墙上稍稍用力,前几个名字顷刻间没了痕迹,只余凹凸不平的坑洼,空气中充斥着土腥气。
最终按在“姜眠”三个字上面,他指尖微微擡起,下意识少了些力气,一点点细细抹平。
“我没有其他路可走。”
指尖泥土簌簌落下,他蜷了蜷手指,握进掌心。
“只有一个下作的法子。”
……
姜眠在这三天,渐渐弄清楚一些事情。
很神奇,她竟然穿成了那个和爸爸重名、梁朝辅国大将军姜重山的亲生女儿。
一个被皇室以保护之名扣留在宫里,实则是拿捏姜重山的小可怜筹码。
小筹码年纪小,对父母家人的印象早已模糊,每日就是在皇宫娇养着,吃,睡,玩,没什麽重要记忆。
想通过原主获取信息不可能了,那个系统也不再出现。姜眠这三天基本上在她可活动範围内閑逛,尽可能旁敲侧击。
但在这宫城之中,她就像一朵被精心呵护的花,一个敏感的贡品——只需要绫罗和珍珠供养,谁会和一个精致摆件说真心话。
除了一些价值不大的信息,唯一的收获就是昨日在墙根下救起一只小猫。
猫猫后腿受了伤,动弹不得分外可怜,姜眠把它抱回自己所住的宫殿细心照顾。
眼看夕阳西下,这一日很快又要过去,姜眠一边吸猫,一边思考着怎麽样拿到更多信息。
忽听门外有人大声叫她:“阿眠!阿眠!听他们说你捡到我的猫了?”
那声音由远及近,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风似的刮进来:“也不与我说一声,害我找了好久,果然在你这。”
是十公主赵锦,原主唯一走得近的玩伴。
这几日姜眠收获到的绝大多数信息,都是从她嘴里翘来的。
“哎呦好可怜,亏得有我们阿眠救……”
她摸摸猫,转身交给宫女,伸手拉姜眠:“跟我来,我带你看个新鲜的!”
姜眠问:“去哪?”
赵锦神神秘秘:“秋屠戏。听说很有趣的,只有太子哥哥来兴致了才能见到,上次有都是前两年的事了。我收到信儿,便赶紧来寻你了。”
姜眠对古代戏曲丝毫不感兴趣,但无奈眼前人是她此刻唯一的信息库,和她一起,总能多知道些东西。
去的路上,她问:“秋屠戏是什麽?”
“是和州亭的宫奴演的一出戏。”
姜眠接着问:“和州亭的宫奴怎麽了,很特别吗?”
赵锦道:“对哦,你不知道。和州亭里的是大昭人,且是皇室,别的贵族早就死光啦。”
原来是大昭的人。
在这个充满战乱的年代,这段历史在课本上被匆匆带过,只有寥寥一句:公元九二一年,大昭撕毁休战盟约发动战争,却自食恶果,最终被梁朝吞并,从此西境边陲统一直至新朝。
只是……让皇族活着?于平民相比,皇族要更有思想、善谋略,不安定——如果他们有骨气的话。
姜眠不知道太具体的历史,但她知道基本常识。
此时在位的梁惠帝,是梁朝最后一位皇帝。
上一篇:换嫁春风q
下一篇:重生换亲后,我成了京圈白月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