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恨颠(244)

作者:栖风念


“有。”

“这衣服不是前年做的?”

姜眠叹气:“看看,自己每件衣服什麽时候做的都记得这麽清楚,我就记不得。”

宴云笺舒朗笑出声:“那是你记性不好。”

姜眠冷哼。

其实真没打扮什麽,许是比旁的男子喜净,每日换件衣衫也就是了。

宴云笺说:“我错了,我明日还穿这件。”

姜眠想笑忍住了,伸手摸他头发,半束乌发的发带样式精致,若隐若现在发中,末端坠了两颗玉珠,“那也没用,看看,这发带都藏了小心思。”

他顺从:“我明日散发来。”这最稳妥,免得系根麻绳都要被说精致。

姜眠终于撑不住笑了。

闹归闹,实话还是要说,她掀开棉被抱住宴云笺的腰:“我家哥哥生的好看,怎样打扮都是好看的,就算在泥地里摔个滚,再爬起来也是好看的。”

宴云笺一面低笑,一面把人塞回棉被中盖好,掖好被角。

“承蒙擡爱了,但愿我走路稳当些。来干点正事,”这会药没那麽烫了,宴云笺端着药碗舀起一勺吹一吹,小心递到姜眠唇边。

这姑娘,竟然还是眉心一蹙,把头扭过去。

宴云笺哭笑不得:“阿眠,你不能就揪我一人欺负,义父和姜夫人在时,你就乖的不像话,怎麽轮到我,一口也不肯喝?”

姜眠说:“这药苦的很,你都不知道有多苦。”

宴云笺目光宠溺,无奈地自己喝了一勺,嗯,确实苦的要命。

他端着这碗苦药,心疼更深一分。

姜眠看他温柔的模样,那点小任性散了,但还是忍不住想闹一闹他:“你看这药这麽苦,喝了整个人都是苦的。你要是让我喝药,你就要说好听的话来哄我。这样我耳朵里甜了,嘴里就不那麽苦了。”

总是有许多歪理,宴云笺忍俊不禁,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,嘴里说道:“阿眠……”

好听的话,要怎麽说?我心悦你,或者是你生的真美?

虽然心中道过千遍万遍,可说出来,也太轻浮了。

他犹豫着,姜眠清淩淩的圆眼睛就好奇的看,像是等待他能说出什麽来。

“阿眠……求你了。”

姜眠差点没笑出声,这就是他想了半天,想出一句卑微虚弱的话?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小团,刁蛮地点拨他:“笨。你得说‘心肝请喝药’。”

宴云笺朗声笑出来,他怕药洒了,先搁在床边,望着姜眠,笑意散都散不去。

姜眠被他这样一直笑的有点恼,扯开被子,像炸毛的小猫:“笑什麽笑?”

宴云笺笑归笑,连忙把被子重新拉好在她脖颈边压实:“哥哥错了,不该笑你。别乱动被子,小心再着凉。”

姜眠由着他把自己包成粽子,好整以暇哼唧一声,看着他。

宴云笺认命端碗:“心肝请喝药。”

好好的端正君子,都被自己欺负成这样了,姜眠捂着脸笑了半天,终于自己捧过碗乖乖一饮而尽。

她本也不是喝药任性的人,只是看见宴云笺,就忍不住想让他哄哄自己:“阿笺哥哥,我总是闹你欺负你,你会不会以后不耐烦,就不喜欢我了?”

宴云笺挑眉,“你说呢?”

姜眠擡头,眼神中带点委屈的控诉:“这还要我说啊。”

宴云笺失笑,轻轻一吻落在她眼尾:“怎麽可能不喜欢你?”

她这样可爱,点亮他灰暗世界每一处阴暗角落,他都不知道怎样爱她才好。

姜眠问:“那我能出去走走吗?

成天闷在屋子里,人都萎靡了,她眼睛亮亮的望着宴云笺。

宴云笺本就心软,看见她这目光,捏她脸颊:“说你只欺负我一个,你还真就只欺负我。”

姜眠嘿嘿笑。

“行吧,穿厚一点,哥哥陪你出去走走。”

***

既然要出去,那就要準备万全。

宴云笺信不过姜眠,亲自上手给姜眠找衣服。

姜眠想让他出去等,他不肯,她揪着他:“你怎麽这样啊,这是丫鬟干的活计,你也不怕别人笑话。”

宴云笺一面给她翻,一面随意道:“可你又没有丫鬟,姜夫人想给你指两个,你怎麽样都不肯。”

姜眠羞赧的不行:“没有我就自己来嘛。”

宴云笺说:“还是奴婢来吧。”

行吧,她又好气又好笑,抱着手臂看宴云笺拿出的厚实夹袄——这是其兰那边産的棉绒料子,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厚的一件。

等穿戴整齐,姜眠出门,看见外面等她的宴云笺手臂上还挂着一斗篷。

别说,他这人,为奴为婢,格外本分。认真细致地给她穿好斗篷,将那有一圈柔软风毛的兜帽拉上,连她的发丝都没碰痛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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