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恨颠(226)

作者:栖风念


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用词怎麽这麽不对劲?

宴云笺问:“我能把你绑了,丢回家里?”

姜眠很有证据,指着宴云笺的手:“你刚才去抓马绳,你就是想用它绑我。”

宴云笺气笑了,都懒得跟她说了:“所以你这是求了义父和姜夫人的同意,才跟过来寻我的?”

姜眠仰头望天,带着丝丝的小得意:“那当然咯。”

宴云笺被她这样子逗的想笑,又觉得不可思议:“他们竟会同意?”

“为什麽不同意呀,”姜眠一笑,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,“你看这是爹爹给我的,我跟他说,虽然你现在官阶不低,但现在的世道,可未必人人都卖你面子,总需要一个由头。我是姜重山之女,从父令替父巡查,谁也不能质疑什麽。有我给你撑腰,比你孤立无援要好的多,你做事也能更放开手脚。”

她煞有其事拍拍他肩膀:“没我保护,你可怎麽办啊。”

宴云笺抓住她不老实的小手,握紧了就没放,不轻不重嗔她一眼,拿过令牌看了看。

这是义父的烈风令,此令一出,便如见姜大将军本人。

他低叹:“他们竟也放心。”

“哎呀,有你在,有什麽不放心的?”姜眠笑眯眯的,她虽是女儿身,但不仅仅只作为一个娇弱姑娘,她是将军之女,若无必要确需护好自己,不让家人牵挂,但需挺身而出时,也不能一味缩在家人羽翼之下。

道理宴云笺都明白,只是立场不同,他艰难一些又有什麽关系?让阿眠跟自己颠沛流离,他便舍不得了:“就算有什麽困难,哥哥也都摆得平,何须你吃苦跑一趟?”

姜眠说:“那怎麽能一样。”

宴云笺问:“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?”

姜眠心一突。

他如何能这般敏锐?

确实,在最一开始听这些的时候,她心中还没有这麽多想法,直到听见爹爹说出那江南州巡的名字,虚通海。

在历史上,一切悲剧的转折点,是公元九四二年,宴云笺党同文渊阁大学士公孙忠肃于四月初九朝堂陈词,上奏姜重山通敌卖国,藐视君上,身怀异心,拥兵自重,好大喜功数条重罪,条条证据确凿罪无可赦,史称“青阳陈书”。

故而姜眠很早就将公孙忠肃这个名字重视起来。

提起宴云笺与公孙忠肃联手,他们后面便有一个绕不过去的人,那就是虚通海。

而在历史记载上,虚通海曾是大昭子民,乌昭和族人。

此时此刻,宴云笺将要单独会见的人,便是后来与他们党同的虚通海,为了以后的谋划能更加万无一失,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,这一趟不得不来。

想要亲眼看着他们二人是真的,担心宴云笺也是真的。姜眠说:“因为我……因为我知道……”

宴云笺柔声:“什麽?”

姜眠擡眸,上前两步,双手一起抓住宴云笺的手,不是为了抚慰他,而是这样她的勇气能再足一些:“我知道他是你的宿敌。”

这一句,就是她自己的猜测了。

按照推算,如果他将视若生命的家人推入深渊火海,那麽他去站在一起的,应当是他恨着的人才对。

所以公孙忠肃,虚通海,都是一样的。

宴云笺瞳仁微颤,喉结滚了滚,把姜眠拉进怀中抱着:“为什麽。”

“因为你跟爹爹把範觉要走了。範觉手下一定还有人,走这一趟,你带的都是乌昭和族的旧部。”

宴云笺低声:“就因为这个?义父都未这样想。”

姜眠说:“还有爹爹说虚通海这个名字时,你的神色。”

这话也不假。

他们刚刚在一起,正是甜的恨不得目光都粘在一起的时候。虽然当时他的神色依旧平静,可是她就是看出了他心绪那一瞬间的波动。

那种隐忍,让他目色剎那间变得漆黑粘稠,他心情不好,她就是知道。

宴云笺想了想:“我那时候,表情很不对?”

“也没有,看上去你没什麽变化,”姜眠很认真,“但我就是感觉到了,哎呀,这就是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看出来的。”

宴云笺忍不住笑了。

他手掌微凝,一下一下拂过姜眠的头发:“阿眠,你真是……”

没有任何言语,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。

姜眠却懂了,在他怀中擡起头,眼睛亮晶晶的:“你是不是很感动?心里一高兴,是不是也不舍得把我送回家啦?”

“什麽叫心里一高兴?”

“你就说是不是不舍得让我回去?”

宴云笺目光柔软,半晌才道:“嗯。”

没看见就算了,看见了,是真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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