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恨颠(193)

作者:栖风念


看姜眠一动不动,他微微笑道:“别误会,这麽好的东西,要是我的,我是舍不得送给你的。况且小阿眠,你这麽聪明,我把我的东西给了你,你顺着这东西揪出我的身份,那我岂不是很亏?这是有人专门送你的礼物,我只不过代为转交。”

有人送的?

姜眠眉心微拧,确实,这东西并不寻常,若真是古今晓所有,他这样拿来给自己,很容易暴露身份。可若不是他的,那又会是谁的?

“你这麽心软,这个舍不得杀,那个也舍不得杀,等到宴云笺对他的恩人举起屠刀那一天,你就準备任人宰割吗?有了这个,好歹,算是隐在明面下的奇兵。”古今晓似乎在上下打量,“你现在大可以尽情的怜惜他,心疼他,把他当做亲密无间的亲哥哥。但是姜眠,你明白的,总有一天,你终究会防着他的。”

“你胡说!”姜眠大怒,扬手向古今晓面上打去,他却身形一动,如同幽灵鬼魅般令人眼前一花。

几乎难以置信,这世上有如此神出鬼没的轻功。

他略过时,好似和风融为一体,掌心一凉,那枚令牌已被他放在自己手上。

下一刻,耳边狂风呼啸,他抓着自己,快的只能看见周围景色的残影。等回神时,她人已被带到城东屿园偏宅。

“第二件礼物,”古今晓说,“事关高梓津之死,进去看看吧。”

“正好,我也想知道以宴云笺的机警,会用多长时间找到这里。”

***

宴云笺看完纸上的内容,眼帘微垂,将纸折好。

“阿眠,除此之外,那人还说什麽了?”

姜眠声音愈低:“没……没有旁的,他告诉我,若想拿到证据,找到杀害高叔的兇手,就一个人出去。如果告诉父亲和哥哥的话,他就会毁去证据再不让我们找到……”

她有点不敢看他,这话,半真半假,将事情都揉在了一起说。

这样的表现在宴云笺眼中又是另一种意味。他轻轻抚一下她发顶:“你出去后,他就将你掳来这里?”

他不放心:“真没伤到你麽?跟哥哥说实话。”

姜眠更低下头,所有的感官除了听宴云笺如此温柔的语气,就只剩怀中那坠的沉甸甸的东西。

古今晓的话像诅咒,更像是预料到的事实——你大可以怜惜他,心疼他,但你终究会防着他。

他无微不至,她却有所隐瞒。

“没有,真没有,他一点也没伤我,”姜眠仰头望着宴云笺,血往上沖,闷声一把抱住宴云笺,“阿笺哥哥……我感觉很对不起你。”

宴云笺莫名其妙地好笑:“道什麽歉呢,傻姑娘,你哪里对不起我了。”

是对不起的。

有那麽一瞬间,她几乎要将死士令拿出来,告诉他古今晓此人如何歹毒,最后却缄默——这一切的事情,都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,那就是他身上的爱恨颠。

如果没有这毒,这就是最令她安心之人,她一定对他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

姜眠抱着宴云笺,只觉得自己被他的赤诚温和衬得不堪——分明中毒后将变得面目全非的人是他,可最先不纯粹的人,却是她。

想着这些,她抱着人,把自己闷在他胸膛上

“干嘛?”宴云笺垂眸看她,她发顶毛茸茸的,不用摸都能想象出柔软。

姜眠埋头不语。

他失笑:“好了,像什麽样子,你没事就好了,起来。”

姜眠松了手,目光瞥到宴云笺手指间夹着的那张纸,擡头看他:“哥哥,这人信上所说的可信麽?”

宴云笺道:“一派胡言。”

“你这麽确定麽?”

“嗯。”

姜眠睫羽微垂,那上面说的有鼻子有眼,她看完后已经信了,阿笺哥哥看后便说是假的,竟如此笃定吗?

难道……是古今晓,他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借口,否则,她此刻将无法对宴云笺解释她为什麽会一个人出去,去见何人,又是什麽原因。

所以最后他走之前才会那样说。

思及此,姜眠又问:“阿笺哥哥,我还没问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,这样快就找来了?”

宴云笺一笑,屈指刮一下她微红的鼻尖。答了,又好似没答。

“只要是你,在哪里我都找的到。”

***

深夜,乌云蔽月。

“这个局对方布的巧妙,也舍得下本,”宴云笺将在梅林里捡到的鸳红绛残瓣放在姜重山手边,“他在信中,将那日情形说的如临亲见,要麽真是旁观者,要麽……”

“就是杀害梓津的歹人。”姜重山接道。

“是。”

姜重山放下那片鸳红绛花瓣,再次拿起手中信纸看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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