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羽皇没有躲闪，生生挨了这个拳头。

他眼睛极为寒凉地看着梁文康：“父皇不分青红皂白，就出手打儿臣，这是何道理？”

梁文康满眼都是怒意，他死死地盯着梁羽皇，一字一顿厉声问：“朕给你一个机会，你若是现在坦诚招认，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。”

梁羽皇勾唇，不由得轻笑一声。

“父皇想要儿臣招认什麽？”

“儿臣实在不知，父皇你是什麽意思。”

梁文康咬牙切齿地看着梁羽皇，他狠狠的将他推开，擡起脚来，就要踹向梁羽皇。

“混账……”

梁羽皇这次没有逆来顺受，他动作敏捷地躲开了梁文康朝着他肚腹踢来的那只脚。

梁文康扑了个空，差点没摔倒。

他脸色青白一片，愤恨无比的看着梁羽皇：“你居然还敢躲？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？”

梁羽皇重新跪在那里，他低着头，声音带了几分凄楚。

“儿臣倒不知道，究竟做了什麽，惹得父皇这样大的怒气？”

“父皇可否，解答儿臣的疑惑？”

梁文康冷笑一声。

“你说为什麽？难道你没听说，霓凰被毒死的消息吗？你和朕说实话，毒死霓凰的，是不是你？”

梁羽皇猛然擡起头来，看向梁文康。

他眼底的温度，彻底变得冰冷无比。

“你是在怀疑，霓凰是儿臣杀的吗？父皇，敢问你可有什麽证据？”

梁文康满眼都是戾气。

他的眼睛似刀，恨不得立刻将梁羽皇给千刀万剐了。

“这还用什麽证据吗？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？霓凰死了，对你来说，就是少了一大阻碍。放眼整个梁国，谁还能有资格，与你争夺帝位？”

“梁羽皇……你已经害得霓凰，被打入天牢，褫夺了公主之位了。你怎麽还不知足，一定要杀了霓凰，你才肯罢休呢？你们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，难道，你就这样恨她入骨？”

梁羽皇的眼底，满是嘲弄。

他只觉得，自己全身寒凉至极。

他从小到大，梁文康就宠爱霓凰，冷待于他。

他时常对自己说，你是太子，朕不能对你太过宠爱……你要放宽胸怀，做个能够海纳百川的仁义之君。



第844章 一份大礼

所以，他不能恨，不能怒，只能将所有的委屈，吞入肚子里，刻骨勤奋读书，做一个他眼中，心胸宽广，对任何人都温和宽厚的太子。

他自认为，自己已经完成了，父皇对他的期许。

可这麽多年，无论他做得有多好，从来没得到父皇的一句夸奖与表扬。

在他眼里，无论霓凰做什麽，他都喜欢，他都毫不保留地奖赏她，赞扬她。

而他，无论做得多好，立了多大的功劳。

父皇都不会给他一个笑脸。

如今霓凰被人毒害，他甚至都不去查，就将那罪名，盖在了他的头上。

这让他如何不愤怒，如何还能忍得下去？

梁羽皇攥着拳头，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。

他看着梁文康，嘲弄地笑着。

“是不是，无论儿臣说什麽，你都已经认定了儿臣的罪名？”

梁文康冷嗤一声：“难道，朕说错了吗？”

“梁羽皇你敢发誓吗？就以你母后来发誓？”

梁羽皇气的，一双眼睛泛红。

他死死地瞪着梁文康：“我母后都死了多少年了，你居然还要我拿她来发誓？父皇，你怎麽能这样残忍？”

“这些年来，我自问，没有做错过一件事。你为什麽，对我却越来越冷漠？我和霓凰都是你的孩子，你扪心自问，你对我有过宽容，有过慈爱吗？”

梁文康沉默不语，他攥着拳头，胸膛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着。

他盯着梁羽皇许久。

梁羽皇将眼眶里，欲要涌出的泪意，死死地压了回去。

“儿臣可以问心无愧地回答你，霓凰的死，与儿臣无关。她究竟是怎麽死的，你可以让人去查。但凡有任何的证据，指向儿臣，儿臣立即卸任太子之位，在金銮殿上，以死谢罪。”

“还有一点，父皇，从一开始，不是儿臣要置霓凰为死的，而是她一次次的，想要害死儿臣。儿臣命大，一次次的死里逃生，躲过生死大劫。儿臣不过是想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，惩治罪人罢了，儿臣又有何错？”

“霓凰她就算不被人毒杀，她也是该死的。十多万的人命，那麽大的一笔罪孽，如果她不死，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衆口？父皇为了霓凰，连梁国百姓的民心都顾不得了……再这样下去，你这个皇位还能坐稳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