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(90)
作者:娓而
内侍仔细琢磨了下,摇头:“没有,先时听了要见陛下,有些不安,但后来得知是陛下安排的轿子,面上那点子不安也散去了。”
“这天底下,有谁不惧怕陛下的?小夫人年纪轻轻,胆子瞧着也不是大的,心底畏惧陛下再正常不过。”
内侍猜到帝王的心思。
陛下是想获取玉胭的信任,再从玉胭那儿得到某些消息。
又是亲自赐轿子,又是午膳询问口味,像玉胭那般被保护得太好的小姑娘,恐要以为,陛下是个寻常的和蔼长辈。也只有他们这些随身伺候的内侍,才知道陛下将人晾在正殿好几个时辰了。
雍帝垂了垂眸,“待她用过午膳,再将她叫来。”
内侍应是,退出偏殿。
宫中御厨做出来的饭菜,自然不差。
饭后,还有清凉解暑的酸梅汤。
恰是饮过酸梅汤不久,内侍走进屋,说陛下已在旁边殿内等着她了。
玉胭捏了捏手指,没表现出太多异常,跟在内侍身后过去。
陛下就在玉胭所处那间屋子隔壁的那间。
内侍推开门,玉胭打先察觉到一股冷意,与房中放多了冰的那种冷不同,多了几分厉意。殿内,若有似无的,还有几分药味,这药味很细微,换做从前玉胭可能闻不见,但在临州,张夫人身上,总会带着股药味,久而久之,玉胭闻惯了药味,即便气味细微,也能分辨。
玉胭沉下眸,掩下情绪。
陛下今日的一举一动,都在表明,至少现在,陛下想在她面前做一个和蔼长辈。如果不是玉胭活了两辈子,定会把陛下当作长辈。
陛下想看到的,一定不是她的惧怕。
玉胭悄悄擡起头。
只见陛下立于案前,目不斜视盯着手中奏折。
上回面圣,还是上t辈子成婚前。
原本臣子成婚,算是件平常事。
许是为显看重,偏她与楚存阙成婚,双双被叫入宫中。
甚至于婚服,都是由宫中司衣局缝制的。
成婚三日前的那个夜里,雍帝召见玉胭。
婚事虽非玉胭所愿,但伴君如伴虎,这话,她明白。
即便再不满意,玉胭也不能将这份不满带到雍帝面前。
那夜,雍帝同她说了许多。
时隔两辈子,许多话,玉胭都记得不是那麽清晰了。
雍帝说的话,似乎都是在盼望玉胭与楚存阙能够夫妻和睦。
楚存阙父母双亡,雍帝是在代替楚存阙的父母同他们推心置腹。
正是因这些,才会令玉胭觉得,楚存阙圣隽浓厚。
几息间,内侍已引玉胭走到陛下跟前:“陛下,小夫人带到了。”
陛下头也不擡,摆了摆手,随意道:“坐。”
那内侍会意,搬来凳子,摆在案几左下方,谄笑着看向玉胭:“夫人,您坐着。”
玉胭谢过陛下。
陛下似是批完一本折子,终于抽出空来擡眼:“你退下。”
玉胭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,乖乖坐在原地。内侍则弯腰退离,细微地“砰”了一声,那是门被阖上的声响。
帝王语气很淡,他翻过折子,目光未曾落到玉胭身上:“临州一行,可有受苦?”
玉胭轻捏指尖,摇头答:“回陛下,臣妇不曾受苦,在临州,臣妇日日待在府内,不敢给将军添麻烦,少有外出。”
又听陛下开口:“存阙那孩子,是个有心的。”
这时,陛下目光才落到玉胭身上:“不必拘谨,就当这里,是在自己家中。”
玉胭乖巧,与她那攻于心计的父亲不同,她在爱里长大,连污秽之物都少有接触,情绪写在脸上,雍帝早便知晓。
既要为楚存阙赐婚,他妻子的人选,雍帝自然一一细查。
如今人坐在凳上,安安静静,确实与他查出的性子相符。
除此以外,雍帝也知道,玉胭厌恶楚存阙。
然那都是从前的事了,现在,玉胭跟楚存阙之间的关系,似有缓和。
雍帝揉了揉眉心,掀开一旁带盖的瓷碗。
瓷碗内,是一碗漆黑汤药,没了盖子遮挡,腾腾散出热气。
玉胭这才知道,那股药味从何而来。
帝王道:“近来朕总是头疼,要喝些汤药,才会好些,太医说朕这是忧思过重。”
向玉胭解释时,他不像一个帝王,更像一个寻常人家的伯伯。
他神色疲惫,似也不爱喝那苦味的汤药,眉头细微拧起,但他又不想叫小辈看了笑话,仍是喝下汤药。
逢年过节,各家拜年前,玉相总要逼玉胭背些吉祥话。
玉胭拣了些挑不出错处的吉祥话回话,陛下忧思过重,便叫陛下多想想轻松的事。